手轻拾一银色面具,碧而幽蓝的眸子跟她一模一样。
“果然……”
扶修抬手抚去姮以汐颤抖双肩上落下的花瓣,是姮以汐看不懂的愁苦。
末梢血如珠,风未停,感渐觉,梦已醒。
是眉心那抹朱红,让花镜,悄然而至。
花镜对于骨山的洗礼,归梦并不陌生,他歪着脑袋,看着厉风中缓缓站起的模糊人影。
无数被搅碎的黑蝶正在迅速愈合,彼岸花瓣开始疯狂蔓延,坚实的土地逐渐出现裂痕,无数鬼手从中爬出。
随着嘶吼,伴着咆哮,姮以汐徒手将厉风撕碎,拔起扎入皮肤的数十根银针。
“这花镜可真是贪婪呢。”归梦笑着鼓掌道。
此境就像一活物,一旦开启就是无尽的吞噬,并将一切都占为己有,永久存在。
花镜中心被巨大彼岸花簇锦攒,扶修便静静地躺在那。
针瓣嵌入扶修的十指缝隙间,与血液相互循环,自然流通。
扶修唯一在栗寒岭留下的温度,已在姮以汐眉心,授予其可控制花镜的权力。
他,将寄生发挥得淋漓尽致。
姮以汐随意的一个抬手,便能将涌来的恶煞们至下而上地捏碎。
恶煞们被深红的针瓣搅得生疼。
它们挤压在一起,扭曲在一起。贴着地,打着滚。嘶吼着,嚎叫着。
每一寸魂都正在与灵体生生抽离,那感觉同人被徒手剥皮不相上下。
花镜,是一个能将其原有能力放大至无上限的辅境,甚至还会衍生、爆发出各种被动技能。
这一刻,姮以汐突然明白了扶修为何做为妖界元老,混得如此潦草。
她不过是一百年的小小鬼官,何德何能血洗栗寒岭。
答案只有一个,扶修必须被打压着,绝不容许其拉帮结派,不然这逆天的辅境一旦加持到群体中,完全无法想象。
他睡着了,又好似还醒着。
这俊美的□□看起来愈渐虚弱,但花镜却越肆无忌惮地叠了一层又一层。
栗寒岭常年被冻得生硬的大地,正在崩塌。
粗壮的藤蔓破地而起,尖锐的触角直取归梦的心脏,扭转一番后,撕成两半。
锈铃哐当落地,叮铃声随之戛然而止。
寒风冷夜中,空灵地飘来一句话,那是归寻轻快的少年音,“小蝶,好久不见。”
这个嗓音姮以汐倍感陌生。
拨开云雾,归寻站在由恶煞残尸堆积而成的小山上。
他嘴角微扬,发丝微润。
在姮以汐的记忆里,归寻永远是那般老成,却不曾想过他也能如此年少。
“久别重逢,这穷岭也寻不见什么体面的东西。”
整个花镜顿时寂静。
姮以汐直愣愣地站在“山下”,看着她有些陌生的归寻。
“只能将这本打算待烛火红妆时,赠与你的蝶簪拿出。”归寻缓缓走下尸山,正打算抬手将姮以汐拉过时,被突然从地底冒起的藤蔓拦开。
这一拦,挡住了归寻视野,也模糊了姮以汐的脸。
彼岸暮雨款款而来,岭底万物渐渐灵动,枯枝抽出新芽,贫草冒出骨朵。
生机将冷岭覆盖。
姮以汐摘下手边藤蔓开出的一朵雏花。
清雅幽香。
手中的雏花并没有因为离开藤蔓而停止生长,它逐渐绽大,直至花苞裂开,露出两排尖牙。
它裂嘴如月地弯着,淡黄色的花瓣透着雪晶。
这就是,扶修的本体吗?
虽有尖牙,但它看起来是那般脆弱,仿佛随手一碰,就会残瓣落尽。
彼岸花丛将扶修的肉身作为养分吞噬,能听到咀嚼的声音。
归寻只是轻轻一触,藤蔓便被拨开。
他从容地伸手将姮以汐拉出,将蝶簪自然别于她的侧发。
“小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