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噜噜——!”
血湖越往中心越是滚烫,而它的中心点便是鬼市东区的那棵鬼槐。
鬼槐上的白色珠串被染上深红,浓瘴最先凝聚于花蕊,化脓后流出,如糖浆一般垂落。
百万鬼军随着独以莫浩荡而来,他们将整个鬼市包围。
独以莫示意鬼军按兵不动,脱下他的人字拖,淌着漫过膝盖的血湖,往鬼众群体奔去。
拨开鬼群,独以莫已有些蓬头垢面,撞见这万般美好的相拥画面,话刚上喉咙就被呛了回去。
随着扶修妖力的消耗,花镜随之破碎。
鬼众顿时哗然,叽叽喳喳将刚才的瓜全程诉于独以莫。
“以莫大人!以莫大人呐!刚才……刚才……哎呀!”
“呜呜呜,寄生贼把咱们的以汐大人给……呜呜呜了……”
“就是就是就是嘴对嘴的那种!”
“我觉得起码有五分钟!”
“现在鬼市这是什么情况?”
“是啊?怎么到处都是血水?”
“寄生贼又想干嘛?想用血水淹没咱鬼界,然后拐走以汐大人吗?”
“呜呜呜,我不同意呜呜呜……”
独以莫缓缓上了前,面对脸色惨白如纸的扶修,他忽有一种不详的预感,“修修,这血水什么情况?”
扶修无力地将脑袋滑至姮以汐的左肩膀,没有回应。
“这应该是栗寒岭。”姮以汐右脚往后倾了些,稳住重心,用手撑住了扶修高大的身子。
“栗寒岭……”独以莫是见过栗寒岭入口的,当年慕青助人鬼两界捉拿明朝蛊母时开启过,但完全不是这个样子的。
血水停止了蔓延,但旁观鬼众一个个突然浑身瘙痒。
“啊啊啊啊——好多虫子!”鬼群里忽然惊呼道。
随着骚动,呆滞在一旁的老板突然怪笑着动了动,睁大了眼朝姮以汐袭来。
扶修眼眸一燃,紧咬住后槽牙,迅速伸手,用指尖朝着那老板。
只一秒,便将那如宝石的白色眼珠,徒手挖下。
黑血将他白色的内袖喷染,溅了几滴在姮以汐的银发上。
老板如纸般跌落,随着一阵涟漪,化成血水溶于湖中。
扶修握紧了掌心的白珠,那嘴牙裂开将其吞下,长舌满意地挪动了一番。
“跟着你这么多年,总算吃了点好东西。”
此声,是从血水里传出的。
姮以汐认得,是贪吃鬼的声音。
果然,没过多久,身旁的血水冒出了一个西瓜脑袋,那张稚嫩的脸上,还留有破了嘴的疤,白花花的尖牙动了动,“扶修,你没事把栗寒岭唤出来干嘛?”
扶修没有回答贪吃鬼的问题,只是问了句,“寇久找到了没?”
“找到了,但恐怕醒不过来了。”贪吃鬼爬上柜台,整了整自己的圆头小皮鞋。
“那你留在这。”
贪吃鬼翻了个白眼,将刘海吹出个三角,嘲讽道:“放心,我绝对不会跟你进岭当个电灯泡。”
扶修用食指抹下一滴唇血,轻唤:“过来。”
“干嘛?”贪吃鬼坐到柜台边沿,伸长了脑袋。
扶修将唇血点于贪吃鬼的眉心,留下一抹红,“记住,就一个月,一个月我若没出来,你就去找扶摇。”
这句话,贪吃鬼听完后足足愣了一分钟。
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摸了摸那已经嵌入眉心的滚烫唇血,没忍住地嚷道:“卧槽扶修,你这他妈听起来简直像在交代遗言!”
“活得也够久了。”
“别这么自私!老子还没活够呢!”说完,贪吃鬼又看向了姮以汐,伸出他那小肉手,涨红了脸,继续道:“寇久总说羡慕你无欲无求。怎料,也不过是个为博红颜笑的舔狗!你去了栗寒岭我怎么办?寇久怎么办?古月怎么办?”
姮以汐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