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关于姑娘的梦,初次梦见的记忆,至今都还很是清晰。梦见时允炆还未遇到过小蝶姑娘。”朱允炆情不自禁地抬起手,轻轻抚过小蝶被深秋冷风吹得微凉的黑发,“不过梦里的小蝶,发如白雪,肤如凝脂,蝶火阑珊绕于身旁,实在袅娜。”
小蝶揪紧了淡色的侧摆,腰间别着的银铃,被触得叮铃。
“初梦时,姑娘才垂髫,身子瘦弱得很,埋在雪地里,爬过的地方满是血迹,叫人怜惜。我想去救,但被国师大人提了前,他将你抱入怀中,并同我说了句话。”
“归寻大人……说了什么?”小蝶已经有些错愕了,这真的是梦吗?为什么她的曾经能如此清晰地出现在他的梦里。
“时机未到。”
朱允炆平静地看着小蝶错愕的神色,继续道:“我本不解,但直到梦见那些魑魅魍魉,才知你不该呆在寻府。”
“那就应该呆在这宫里么?”
“如果你想走,允炆不会阻拦。”朱允炆轻笑了一声,“但你不许再回寻府。”
“皇上,是梦到了什么?”
“小蝶,无旁人时你我兄妹相称即可。”朱允炆抬头望天,满目略带愁云,“待登基大典礼成后,我便会封你为女官,伴我左右,并将文奎交托于你。”
小蝶微微一愣,未应允。
文奎,那可是这位新皇的嫡长子,未来的皇太子。
小蝶越来越看不懂眼前人。
他,到底梦见了什么?
那些有可能遇见了未来的梦,朱允炆始终只字不提,但就是对小蝶好得异常。
建文元年。
朱允炆即位,为固帝位,大肆削潘。
虽同先帝相比,其实属仁政,皇城百姓得以喘息,但对至亲叔侄却毫不手软。
在清理了第一位潘王,致朝堂震荡后,这位看似儒雅随和的明二世,轻松地站在正殿门外的长阶上,笑看万物涂炭。
他只叹先皇子嗣太多,劳心费神。
本还傲气十足的藩王们,被这一杀鸡儆猴之举措,震得惶恐不安。
翰林学士黄子澄退下后,小蝶放下手中的书券,从偏室走出,待门合上后,才冷冷道:“软柿子有何可捏。”
朱允炆显然听见了,但他没多说什么,只是笑了笑,“先帝忌日在即。”
“皇上已打草惊蛇,燕王未必会自投罗网。”
“按礼制,他该来。”
“礼制固然重要,但命更重要。”
小蝶说完,便自行推开了寝宫的门,那凛然之容令守在门口的王中吓个哆嗦。
“你听见了?”小蝶道。
“奴……奴才……什么也没听见……”
小蝶僵着脸,继续道:“正殿与寝宫的太监很多么?”
“小蝶姑娘这是……何意?”
“短短半年,每每都是生面孔。”
王中忽一震,冷汗立马就从额边滑落,拂袖擦去后,弓背低声道:“惹了圣上,便换了。”
“那日接我入宫的太监们呢?怎一个未再见过?”
“皇上不喜,便都换了。”
“只是换了?”
“是。”
小蝶回头看了眼已紧闭的门,门梁上停一红蝶,小蝶抬手它便听话地飞到额前。
此蝶,有淡淡花香,令人心平。
“哎呀,可算捉着了。”廊道,突然跳出一男子,他一手便将红蝶捉了去。
小蝶刚要开口,那男子一“嘘”,似仙人般,一副意味深长的语气,道:“姑娘,只有你看得见我。”
小蝶立马看向还弓着背,看着她的总管太监。
疑惑间,那男子已经捧着红蝶走开了,小蝶急忙跟上,男子走得自如,对这皇宫的条条纵错小道熟悉至极。
男子虽然步子迈得大,但走得慢,小蝶快步便能跟上,“你是何物?”
“常人见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