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若娇如今的身份无权无势,在家更是有主母压着,出个内宅都极其困难。
这种情况下,就算被吊死在家中,只要张氏对外宣称她病死,谁都不会在意。
毕竟她不过是个失了贞洁的女子而已。
她的存在就是耻辱。
顾若娇直视着蔺安洲:“所有人都觉得我该死,可我不愿认命!”
蔺安洲的眉就再次挑了挑,只不过这次是意外。
可他说出口的话却绝情到令人生寒:“那本王恐怕不能让顾小娘子如愿了,在本王这里,只有死人的嘴才是最严密的。”
顾若娇闻言便抿了抿唇。
因为纠缠太久,加上大半夜更深露重,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又开始烧了起来了。
再说下去,估计也没什么结果。
说不定她还会在回去的路上晕倒过去呢。
顾若娇深吸口气:“如此便是民女僭越了,还望释王海涵,只当民女今夜不曾来过。”
说完便站了起来,打算回去了。
她倒是能屈能伸得很。
蔺安洲没有阻拦的意思。
他撑着额角,看她脚步虚浮身子摇晃,心想就这身子,恐怕还没回到太傅府,就得晕倒在半路了。
果然,就见她一个踉跄没站稳,随后背对着他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大约是咳得厉害了,她一口气没喘上来,直接就晕倒在地上。
风藤看向蔺安洲:“王爷……”
蔺安洲没有说话。
他脸上的笑早已敛起,半张脸隐在昏暗中,让他看起来更加的高深莫测。
他冷冷地望着地上昏迷了的人儿。
月色落在她身上,衬得她的身子越发消瘦,那宽大的裙裳就像是挂在她身上而已。
都病成这样了,还冒着寒夜而来,看来不止是她家中主母要她死,而是连她爹也要她死。
倒也是个小可怜。
蔺安洲神色隐晦不明。
这让他看起来比平时更令人心惊胆颤。
风藤识趣地没有说话,作势要将顾若娇给拖出去扔门口。
就在这时蔺安洲站了起来。
他走到了顾若娇身边,将她从冰冷的地面上抱了起来。
比起前几晚,她似乎又瘦了,抱起来都能感觉到她的骨头在戳着自己的手臂。
而且她还在高烧,隔着裙裳都能感受得到她身上传来的热量,仿佛能将人烤熟一般。
以至于她的脸颊都泛着淡淡的不自然的红晕。
“真可怜啊,被所有人抛弃的滋味不好受吧。”
他突然间又不太想让她死了。
看着她在这吃人的世间为了活下去拼命挣扎,最后含恨绝望而死也挺有趣。
隔天,顾若娇醒来的时候毫不意外又烧了起来。
春梅眼睛都哭肿了。
她叹口气:“我没事,别哭了,我想梳洗一下。”
春梅连忙抹掉脸上的泪水,将她扶坐起来。
等脸洗好的时候,外头就传来嬷嬷不算客气的叫喊声。
“春梅,春梅!顾小娘子醒了没啊?都什么时辰了,还关着门像什么话呀。”
春梅一听脸色微愠:“这孙婆子真是越来越过分了,她难道不知道小娘子您还病着吗?!”
顾若娇倒是不觉得有什么。
狗眼看人低的奴才多的是,更何况这婆子还是张氏身边的,要是对她好声好气,那才有问题呢。
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