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应休憩的时辰,火家却一片灯火通明,来往交错的兵卫忙碌不断。
大门口外,火步灭翻身下马,抱下马背上的小孩儿,眼神冷了下去。
“怎么回事?”
门口的守卫恭敬垂首:“回少爷,有个少年逃了,正在搜寻,更仔细小人也不晓得。”
火步灭眯了眯眼,大踏步带着一干人进了府,找到一个领队问话,那领队躬身作揖:
“回少爷,是最近几日抓的那个细作逃了。”
“怎么逃的?”
“迷晕放倒了看守,那人换上看守衣裳逃了出来,已失踪三个多时辰了。”
和火步灭带兵离府也就是前后脚的时间。
“父亲呢?”
那领队闻言,有些尴尬,把头又埋低了一些:“二爷……道是身子乏了,便歇下了,教我们先搜寻着。”
“他可是身体有恙?”
“属下不知,但瞧二爷气色很好,应是没有大碍。”
“……”
火步灭沉默了一会子,摆摆手,那领队便退下了。
他的好父亲,做事不许儿子插手,牢犯都跑了,自己睡得倒舒坦。
好在如今萧容已经找回了,否则还交换哪门子的人质?怕不是那细作回归之时,怀里这崽子便要殒命当场?
想到这里后怕之余,少年又生出莫大的怒气。
小孩儿却心安地趴在少年结实的肩头睡着。他实在太累了,又受了许多惊吓,如今放下心来,很快便沉入梦乡里。
火步灭抱着人回了自己院子,将小孩儿往床上一扔,又教人打了盆热水,拿帕子蘸了水,用力地擦拭着小孩儿的脸蛋。
小孩儿被脸上温热又湿漉漉的磨蹭弄得不舒服极了,皱起眉头不满地哼唧两声,就用手去抓火步灭的手腕。
换了几盆水反复擦拭,这张脸在少年眼里才勉强算是干净了。
看着小孩儿睡得香甜,时不时还咂吧几下小嘴,少年恨得牙痒痒,一把心头火烧得更旺。
这崽子醒了又要满地乱跑,添了不知多少麻烦,不如拿条麻绳绑了,拴自己腰带上算了!
这么想着,少年恶狠狠地笑了,烛光下雪白的牙齿闪着微光,宛如扑羊的恶虎一般,蓦地张嘴俯下|身去。
“你够浪的嘛……”一口雪亮牙齿就毫不客气地嵌入嫩生生的脸皮儿里。
很软却又柔韧的口感,比早市上卖得最火的包子还要柔软,味道清清爽爽的,少年有些迷恋这种感觉,忍不住用力再用力,一口好牙越嵌越深。
床上睡得正香的萧容,几乎是立刻就被脸上的剧痛惊醒了,爱臭美的天性让他陷入恐慌,小手用力掐着火步灭脖颈上的肉,怒气腾腾地大叫起来:
“啊——火步灭!你竟敢咬本小爷俊美无双的脸!小爷杀了你!
松口!松口!你这条狗!你这疯狗!”
过了一阵,里面的折腾声渐渐消下去了,传来稚子低低的呜咽和讨饶声——
“步灭哥哥,我错了,别咬了,放过我罢……”
查觉到少年松了口,小孩儿一把推开他,身形一跃踩上了不远处的椅子,直奔桌面上的镜子而去。
镜子中映照出的小孩儿,头发蓬乱得像个鸡窝,衣衫也破烂,唯有一张脸倒是白得发光,更显得细腻如脂,烛火下熠熠生辉。
本应是一副极灵秀俊美的仙童模样——
左脸蛋上两排带血洞的牙印,却硬生生的把仙童变成被猛兽捞回洞穴里那惊慌失措的猎物。
火步灭这一口咬得是真狠呐,折腾了半晌没挪地方,上下两口牙的形状牢牢地焊在小孩儿那嫩生生的脸皮儿上,十天半月也不见得能彻底养好。
干了坏事的少年却对自己的成果成果颇为满意,甚至两手撑在身后,歪着脑袋笑了笑,等着小孩儿发脾气扑上来。
孰料那小孩儿的唇瓣抖了几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