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经纱通常是工厂中用水力纺纱机纺的,纬纱则是多轴纺纱机纺的,这样织出来的是粗棉布,纬纱不仅机械可以生产,家庭手工业也可以生产,于是工厂与家庭手工业产生了竞争。”夏普塔尔指着刚才老板撕开布料的裂口说“你看,断的就是这些纬线,换一个方向就没那么容易撕开了。”
莫蒂埃接过了那块布,以他军人的臂力撕开好像还是比较轻松的。
“拿回去实验。”波拿巴又看着夏普塔尔“你继续说。”
“我记得1788年曾经发生过一次专利案,当时阿克莱特的水力纺纱专利到期了,瓦特发明了蒸汽动力的纺纱机,以前的工厂都是依河而建,蒸汽机解放了这种限制,而工场也迅速增多了。”夏普塔尔回忆着说“但是纱线生产速度增快了,纺织的速度却没有跟上,于是纱线不得不卖到国外。”
“这些等会儿再说,你先说其他的。”波拿巴说。
“后来有个叫塞缪尔·克朗普顿的织工,他将阿克莱特的水力纺纱机和改进后的珍妮多轴纺纱机结合,成了一种新的机器,它可以生产又细又结实的线,他称呼这种机器为骡机,它并不是用骡子驱动的,而是骡子一样是驴和马相配的产物,如果说水力纺纱机的线能让英国织造印度白棉布,那么走锭精纺机生产的纱则可以制造细棉布。它让棉花从原材料到成品涨价了接近1000,而且负责制造它们的还是妇女和儿童。”
“你们有这种机器吗?”波拿巴问迪耶普的市长。
“没有,这种机器是禁止出口的,并且不允许参观。”迪耶普的市长说。
“1000?难怪了。”乔治安娜低语着。
“还有更高的。”夏普塔尔低声对乔治安娜说,然后他看着波拿巴“干这一行非常暴利,参与的人多了,也就有制造这种机器的人了,但是工作原理虽然是相通的,却没有人规定尺寸,因为细棉布对英国来说是一种新的工业,并且因为机器改进带来的爆炸式发展,除了竞争和个人利害之外没有别的控制,而在绒线产业,也就是所谓的旧工业则要遵守很多传统和制造规程,就像路易十四下令马赛的肥皂必须用橄榄油和草木灰,马赛人也遵循着这一传统和制造规程,动物毛不像棉花,需要脱脂,并且会根据动物的体质不同有粗有细,机器不能完全取代人工将毛输好,工厂主还是要仰赖那些熟练的梳毛工人,但要是机器革新了,就不一定了,现在呢绒的价格也比棉贵得多。”
“带我去你们的工厂。”波拿巴说。
“宽幅布和窄幅布的规定有那么严吗?”乔治安娜问夏普塔尔。
“规矩是人定的。”夏普塔尔笑着说“关键是,英国那边没有给棉纺织业规矩,自由是技术进步不可或缺的原动力,一旦失去了那种自由,它就会和毛纺织业一样失去活力了。”
他说完就背着手,和其他人一起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