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
郊区一所茶楼,面积不大,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仅仅是极度还原宋朝时期的装修,就能看出主人下了一番心血。茶具都是从景德镇和东瀛精挑细选,服务员姿色出众,学历是本科研究生,精通三种以上语言,礼数周到的同时,还善解人意。
这里的老板,叫做张缨豹。
他打造这所茶楼,不为盈利,不为待客,只为讨一时清净。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方净土,这所茶楼,就是张缨豹的净土,遇到棘手的难题或者心烦意乱时,独自一人来到茶楼,喝杯茶,缓缓神,处理掉心中积郁。
张缨豹跟张烈虎不同,虽是一奶同胞,但脾气,长相,性格,都有着巨大差异,单单拿喝茶来说,张烈虎生了不挑剔的嘴,十块钱一斤的高碎都能灌进去,张缨豹偏爱白茶,尤其是酷爱誉为茶中美女的白毫银针,必须是特级,年份和产地差一点都不行,挑剔的很。
张缨豹盘膝坐在木椅中,给对面男人倒了一杯茶,色泽淡绿,香气清幽。
张缨豹缓缓说道:“雷总,这间茶楼,你是第一个客人,我哥都没来过。”
雷牧东受宠若惊,双手合十,来表达对张家少爷的敬意,“深表荣幸,深表荣幸。”
张缨豹推了推眼镜,苍白脸颊挤出应酬式笑容,“药方的事,雷总办的不错,彭华已经在非洲安顿好了,这辈子是不算回来了,一千万,足够他在那里当逍遥土皇帝。”
雷牧东品了口茶,呵呵笑道:“二爷,我不太懂你的意思,一张药方而已,干嘛要费尽周折,还花那么多钱买单。”
张缨豹若有所思望了他一眼,“我是张老三,不是张老二,上面有两个哥哥,张烈虎和陈蛰熊,希望雷总下次注意。”
雷牧东尴尬道:“不好意思,是我的错。”
表面道歉,肚子里却犯起了嘀咕,张烈虎喊他老二,张缨豹自称老三,这大宅门里的蹊跷,真是高深玄妙。
张缨豹捋了捋中分头,低声道:“本来按照咱们俩的交情,我没必要开诚布公,但既然是合作,就要彼此信任彼此坦荡。至于为何要弄走那张药方,其实很简单,一旦赵凤声出现纰漏,那么李少杰对于他的印象,势必要大打折扣。决战在即,我不想因为不稳定因素进来搅局。”
“李少杰?”
雷牧东皱起又黑又粗的眉毛,沉声道:“一方大员,会站在赵凤声身后吗?三爷是不是小题大做了。”
“说不准的,才叫不稳定因素。”
张缨豹拿起青瓷茶碗,盖住茶盖,“这碗里是茶还是水,心里总要有个谱,假如里面盛的是酒,喝进嘴里,会呛到嗓子的。”
这话有些深奥,雷牧东听的似懂非懂,只能干干一笑。
“弄走药方,也是我对赵凤声个人的一点恩怨,见到他吃亏,我就很开心。”
张缨豹补充道:“我讨厌他这个人的一切,音容相貌,为人处事,又是雷家第三代的唯一男丁,打压他,想必做舅舅的不会心疼吧?”
“肯定不会。”
雷牧东斩钉截铁说道:“那小子几次三番找我麻烦,我恨不得亲手扇他几个大嘴巴!三爷仗义出手,也算是为我出了口恶气。”
见到雷牧东咬牙切齿的模样,张缨豹淡淡一笑,又给对方倒满了白茶,平静道:“我听说,雷总有位红颜知己,在泰亨当财务总监,赵凤声第一天上班,双方就闹的很不愉快,一个副总,一个财务总监,这俩没少闹幺蛾子吧,你夹在中间,应该很难受。”
“您怎么知道?”雷牧东愕然问道。
张缨豹做了个噤声手势,嘴角勾起狡黠笑容。
尽在不言中。
“哎!”
雷牧东不再去追究是谁传出去的风声,重重叹了一口气,“别提了,那小子跟我的小情人吵了好几次架,天天在耳边吹枕边风,要不是雷静兰那里不好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