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岛上狼藉一片。
尸体横七竖八,四处冒着熊熊火光,血腥味和焦糊味交织在一起弥漫开来,宛如人间炼狱。
韩反帝像是凯旋归来的将军,胖脸洋溢着胜利者应有的笑容,步伐奇大,双臂背后,粗略看完现场,自言自语道:“一败涂地,惨不忍睹,火帅几十年的心血,就这么不堪一击?”
“现在下结论,为时过早,你现在的模样,很像是楚霸王入主咸阳那会儿。”在小岛转了一圈后的赵凤声说道。
“你小子本事不大,诛心倒是一把好手,因为火帅不在场,所以才敢扎我心窝子?”韩反帝撇嘴道。
赵凤声平静说道:“我在火家军待的时间不短,又是在火帅眼皮子底下,他的所有心腹卫兵,都能混个脸熟。我刚才看过了那些尸体,基本都是生面孔,而且大多数不是东亚肤色,也就一两个照过面的亲卫,很有可能是用来冲锋的替死鬼,然后雇了些佣兵,混在一起来赌一把。如果能杀掉咱俩,稳赚不赔,就算全军覆没,那也只是不痛不痒的小事。”
韩反帝虽然不乐意听,可还是不住点头,“没错,老伙计真正的心腹,是警卫长谭玄,那个从小收养的看家犬,比起他儿子安常胜更加忠诚。”
提及谭玄,赵凤声肋骨隐隐作痛,当初谭玄用古代酷刑弹琵琶,可把自己折腾的不轻。
赵凤声用手指安抚着肋部,轻声道:“火家军乘坐的都是游艇,续航里程很短,他们能够冲到岛上,说明出发地就在附近,找找看,说不定火帅就藏在那里。”
韩反帝朝墨西哥人望去,眸子眯起。
赵凤声看出了端倪,压低声音问道:“墨西哥人和火帅之间有猫腻?”
韩反帝冷冷一笑,“一条发疯的狗,一只贪得无厌的狼,两头畜生凑到一起,臭味相投。”
赵凤声眉头挑起,“你是说,这次的袭击,是墨西哥人和火帅联合操纵的结果?”
此片海域是巴拿马和墨西哥的地盘,能够给这么多人提供船只住所和武器的,恐怕不是一般势力,墨西哥人始终当哑巴,不闻不问,嫌疑度极大。
韩反帝双手插兜,悄声道:“联合操纵,他们未必敢,但坐山观虎斗两不相帮,这帮家伙倒是熟稔的很。看来韩某人在他们眼里,还是分量不够。”
赵凤声冷静说道:“只要他们不去背后捅刀子,已经很够意思了,这年头父子都信不过,何况朋友。”
韩反帝听完后略带惊讶神色,然后乐呵道:“不挨社会几年毒打,得不出这种结论,你小子到底吃过多少亏?挺有故事啊。”
“没多少。”
赵凤声脚尖挑起细沙,“就这么一点。”
将细沙抖落,赵凤声轻笑道:“老人家常说,吃亏是福,我就想给自己和子孙积攒点福报,所以能吃的亏,要上赶着张嘴。”
“小心撑死你。”
韩反帝缓缓摇头,“新时代了,老话未必有理,吃亏吃多了,会变成任人摆布的傻子。我老韩就不爱吃亏,就喜欢占便宜,谁欠我一分钱,要是不要回两分,心里就堵得慌,比他妈挨揍还难受。这庞大的家产,就是老子占便宜占来的,你吃那么多亏,还不是替人卖命的穷光蛋一个,我只占便宜,说句很谦逊的话,老子富可敌国,你说,咱俩谁对谁错?”
以财富论英雄。
赵凤声很尴尬地揉揉鼻子。
如果做正当营生,自己还在小卖部里倒腾卫生巾,要不是二妮倒贴,他这么大的人,别说养孩子,媳妇都娶不起。
两人谈话的功夫,白娘娘始终在尸体周围晃悠,时不时停下脚步,蹲下来,去脱掉死者鞋袜,查看帽子和内衣,眉目间平淡如水,丝毫没有女人的怯懦。
更恐怖的是,她会抽出一把匕首,用白洁如玉的手,抛开死者内脏,挑起一团肮脏的东西,饶有兴致地察勘。
不知是夜晚海风湿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