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
秋雨连绵。
罗弦月帮熟睡的赵燕雀盖好被子,亲了一口粉里透红的苹果小脸,又觉得不舍,在长睫毛上补了一口,爱恋地抚摸小麻雀的饱满额头,会心笑笑,洋溢着满满的母爱。
罗弦月步履轻盈关好门,来到自己房间,在那里等待已久的乔乔埋怨道:“大小姐,晚上十二点了,确切来说今天就是你的婚礼了,不慌不忙的,怎么没有一丁点时间观念呢。”
“忘了。”罗弦月柔和一笑。
罗弦月并不是美艳型的祸水,五官较为平淡,轮廓柔和,胜在豪门熏陶出的气质,举手投足间,雍容典雅,额心一抹猩红是点睛之笔,横生出一股妖艳,可以随意游弋在大家闺秀和狐媚子两种截然不同的方向。
“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衣服都没订好呢,明天你准备穿什么结婚?”乔乔一把抓住罗弦月胳膊,凭借力气,将她硬生生拖到衣帽间,指着挂好的衣服说道:“我简单帮你挑选了几件,婚纱是白色的,礼服是红色的,至于什么款式,还需要你来定。”
罗弦月淡淡望了一眼造价不菲的婚纱,“没有黑色的?”
“干嘛?你想把婚礼弄出葬礼的感觉?不怕卢家当场发飙呀?”乔乔嘟嘴道。
她是典型的江南女子长相,小骨架,八十多斤的体格,五官精致,一双大眼睛相当出彩,就这么一位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小女人,谁能想到她是江南最会砍人的母老虎?
“黑色婚纱挺好的,在西方,黑色寓意着忠贞和对爱情的至死不渝,现在很多有个性的年轻人都选择黑色婚纱,只要我肯嫁,卢怀远不会在乎这些旁枝末节。”罗弦月平静说道。
“姐姐,这里是华夏,不是西方,卢家是清朝就存在的古老家族,你穿黑色,卢怀远无所谓,那帮老古董能接受得了吗?说不定就当场气出几个脑淤血的外。”乔乔用那口标准的江南俚语说道,声音又娇又柔。
“好吧,反正困在这座囚牢里二十多年了,习惯了。”罗弦月轻叹道,语气中有股挥之不去的哀愁。
乔乔帮她试着婚纱,露肩款,鱼尾款,全是由法国设计师私人订制的绝版婚纱,罗家财大气粗,卢家财冠江南,自然不会在继承人大婚的时候丢掉脸面。罗弦月身材姣好,气质高雅,无论穿什么都依旧出尘,引得旁边身材娇小的乔乔大声赞叹,最后,罗弦月选择了一款保守的白色婚纱和一套古式红色礼服,作为明天送迎宾客的着装。
罗弦月坐到窗边,望着外面的绵绵细雨,轻声道:“江南什么都好,就是下雨太烦人了,一年中,大部分是雨天,弄的人心里都阴云密布。你以后如果嫁人,最好嫁到别的地方,常年在江南呆着,王熙凤都能变成林妹妹。”
“该吃药了。”乔乔端来药品和温水,神色暗淡道:“你是怕等到那一天之后,卢家和罗家会拿我撒气?”
“好日子,别说不吉利的话。”罗弦月淡然一笑,“所有事情我都安排好了,唯独你,我还有些放心不下,虽然你能打得过那些男人,可论心机,论腹黑,你差的太远,倒不如远走高飞,别来趟这浑水。”
“后事交代的如此洒脱,你真是千古奇女子。”乔乔攥住放在桌上的龙泉宝剑,狠声道:“斗不过,我就打!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你都敢死,我又有什么怕的。”
“你呀,女孩子家家的,总是喊打喊杀,不成体统,跟赵凤声旁边的傻大个挺般配。”罗弦月摇头笑道。
“切,就他?那一年,我跟师傅去老白山寻找故人之子,听说是秃瓢周的后代,我就跟他打了一架。那小子别看块头大,可笨得很,连我衣襟都摸不到,被打的钻进熊洞里不肯出来,最后还是师傅拿烤兔子哄好。这样的男人,给我提鞋都不配!”乔乔冷哼道。
罗弦月嫣然一笑,“有句话叫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那年他才十几岁,成年人欺负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