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望舒走进客厅,看到了在地上蜷缩成一团的赵燕雀,面无表情说道:“怀远,你已经过了而立之年,应该知道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我不赞同你对这个孩子施展手段,但也不会强行制止,毕竟你心爱的女人刚离世,将怒火从某种渠道发泄出来,会好受一些。我允许你胡闹,但是你必须答应我,等再过几天,必须回归正常状态。卢家只有你这么一位继承人,许多大事等着你去做,因小失大,那就得不偿失了。”
卢怀远乖顺答道:“爸,我知道了。”
卢望舒很满意儿子的答案,坐到沙发中,翘起二郎腿,捋着依旧茂盛的头发,“前些日子,张烈虎登门拜访,礼物和好话送了一大堆,中心思想只有一个,想要跟咱们达成同盟关系,携手打开南方市场。”
“爸,那您的意思呢?”卢怀远的家教很好,每次跟父亲说话,都会站在旁边,脑袋微垂,一副洗耳恭听的姿态。
卢望舒叹了一口气,“现在不同往日了,科技日新月异,哪还有什么地域门户之说,再说张家是以房地产为主,咱们做的是船舶和纺织,根本没有合作的可能性。我觉得,张烈虎是拿这个作为借口,跟咱们卢家形成盟友关系,至于他想对付的人是谁,张烈虎没有明说,我也没有细问,总而言之,是张家对付不了的存在,否则不会低三下四跑到江南游说。我不想得罪张家,毕竟他们是天子脚下的名门望族,底蕴极其强大,怀远,如果你坐在我的位置,会做出什么样的应对方法?”
卢望舒沉思片刻,答道:“先是静观其变,然后城头擂鼓,绝不下城半步。”
“哦?”卢望舒眼皮一抬,对这个答案显得饶有兴致,“仔细说说。”
卢怀远盯着在大理石地面蠕动的赵燕雀,笑道:“按照张烈虎的表现,明显是拉咱们下水,可对手是谁,有几位,实力如何,咱们都无从得知。既然他藏着掖着,咱们也装聋作哑,需要出力时,大不了花点钱或者动用一些无关痛痒的人脉,如果张烈虎胜,咱们就做点锦上添花的善举,如果张烈虎败,咱们也不至于一败涂地。”
卢望舒手指敲打着膝盖,默不作声。
卢怀远双手搭在身前,耐心等待。
“守成有余,气魄不足,你的答卷,我只能给六十分。”卢望舒先是贬低儿子几句,接着话锋一转,柔声道:“不过话说回来,创业难,守业更难,咱们卢家已经不缺开疆拓土的功臣,只需要稳固江山的帅才,你的性格,倒是适合卢家现如今的状况。”
卢怀远以微笑回应。
“不说那些了。这孩子,还有门口罗家的人,你准备怎么打发?”卢望舒讯问道。
“还没想好,不过这孩子,我想留在身边。”卢怀远眼眸阴沉。
“随你。”卢望舒说道:“在江南,我的儿子,可以随心所欲。”
寥寥几字,霸气无双。
……
……
天空又飘起了牛毛细雨,赵凤声依旧跪在卢府门口,将近一天没有喝水进食,导致他的脸色变为病态式的苍白,身体不由自主打着哆嗦。
罗伟新年纪大了,更加受不了湿冷的天气,嘴唇冻成青紫色,瑟瑟发抖,乔乔看不下去,找来了一把雨伞,躲到了大树附近。
“赵凤声,你是不是傻?!卢怀远那个王八蛋摆明了在玩你,就算你跪到死,他也不会把燕雀交出来!要我说,就杀进去,统统片甲不留,出了这口恶气。亏你还是当兵的人,这点胆量都没有吗?!”乔乔来回转圈怒声说道,急的直跺脚。
赵凤声表情肃穆低声道:“我想再试一试。”
“试个屁啊!两个小时了!到不了明天,你就得冻死!”乔乔怒其不争喊道。
赵凤声轻声道:“我不能拿燕雀的生命安危开玩笑。”
宁愿自己扛下所有磨难,也绝不能叫儿子吃一点苦头。
“傻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