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斯年是雍城乃至省城都排名前茅的名流,想跟他合照的人数不胜数,不过照片里的雷斯年,手臂环绕在另外四人肩头,笑容真诚,动作随意,绝不是那种跟素不相识的人摆摆姿态而已。况且这座别墅的主人,非富即贵,很有可能跟雷斯年关系莫逆,要想摸清楚两人究竟是什么交情,还得从美妇人那里下手。
赵凤声打定主意之后,顺手抄起了跳绳,回到卧室,发现美妇人不知什么时候换好了一身连衣裙。速度之快,令赵凤声暗自咂舌,寻思女人脱衣服速度慢,穿衣服速度倒是能跟桃园街火枪手有的一拼。俗话说人靠衣裳马靠鞍,美妇人换好价值不菲的连衣裙后,又将散乱的秀发束之脑后,立刻变得端庄温婉,跟刚才狼狈不堪的肉票判若两人。
将两位绑匪拿跳绳缠绕到一起,赵凤声拍了拍手,笑道:“您先生的书房很雅致,琴棋书画都有,字画最多,想必平时很爱钻研书法吧?”
“他?”
美妇人稍微错愕,悄无声息系好身后裙带,尴尬一笑,“他连毛笔怎么握的都不知道,大老粗一个,只懂得做生意,那些字,全是我平时打发无聊时间,瞎画几笔,让你见笑了。”
“只会做生意?那是好事啊。老爷们就得赚钱养家,衣食无忧才是硬道理,兜里就俩隔夜馒头还去附庸风雅,哪个女人会喜欢那样的装逼犯?所以说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瞧您的生活条件,这辈子跟对了人,挺值了。”
赵凤声能看出美妇人眼底蕴含的愁苦,即便保养的再精致,眼霜遮掩的眼带,还是有些发黑。过得是苦是乐,话能骗人,笑能骗人,可是眼神和黑眼圈骗不了人,只要动动脑子,就能清楚美妇人的生活,并非像这栋别墅一样光鲜亮丽。
“值?”
美妇人自嘲笑道:“他常年在外地做生意,一年也见不了几次面,打个很不恰当的比方,见坏人的次数,恐怕比见他还要多。”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嘛,如今的小姑娘,要钱不要人的比比皆是,你觉得生活不如意,却是她们朝思暮想的婚姻。说句不好听的话,你这位置,自己不觉得珍贵,无数人梦寐以求呢。”赵凤声打量着房间布置赞叹道。
几句话好像刺中了美妇人软肋,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赵凤声询问道:“您做什么工作?”
“全职主妇,看孩子洗衣做饭,这就是我全部的生活。”美妇人面呈哀容道。
“听说过留守儿童,听说过孤寡老人,像您这种常年见不到老公的,应该跟他们性质差不多吧?”赵凤声又继续往伤口上撒了一把盐。
“对,独居主妇,甚至比你说的那两种弱势群体还要凄惨,起码他们的要求很低,吃饱穿暖就好,还有人照顾,不需要精神需求。我们……不仅要斗小三斗年轻女孩,面对很大风险,还要负责照顾孩子,装成一位表面很强大的母亲。”美妇人凄凉笑道。
“您贵姓?”赵凤声见到她神色不对,怕言多必失,急忙岔开话题。
既然已经得知这对中年夫妻生活不和,那就有很大机会去获取想要得到的消息。雷斯年或许会提防下属,防着红颜知己十六,将做过的坏事守口如瓶,但有些秘密,最好的兄弟肯定会略知一二。就像自己小时候偷看女澡堂和成年后去洗浴中心潇洒,二妮不清楚,亮子和大刚那可是心知肚明,从雷斯年朋友身边下手,或许能够打破如今毫无进展的僵局。
“姓杜。”美妇人随口答道,又觉得对救命恩人的回答太过草率,补充一句,“杜倩。”
“喊您一声杜姐,您不介意吧?”赵凤声笑道。
姓杜的美妇人摇了摇头,轻松笑道:“我女儿都十八岁了,怎么会介意呢?”
“啊?!……”
赵凤声相当夸张地将嘴巴撑到最大幅度,“孩子十八了?!我觉得您比我也大不了几岁,杜姐都是昧着良心去喊。看您的长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