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城是三线城市,地处偏僻又没什么特色,但是某些场所,却并不逊色于流金淌银的大都市。譬如铜雀宫,雍城无可争议的顶级会所,吃喝玩乐一条龙,专门招待达官显贵,一张入门级的贵宾卡都得三十万起步,还得需要有人引荐,吃顿饭都得万儿八千,更别提其它项目,寻常百姓根本消费不起,只能远远观望,靠传闻去窥探里面究竟是怎样一个旖旎风景。
今天的铜雀宫大门紧闭,谢绝闲散人员进入,可透过窗户,明明是灯火辉煌,稍微动一动脑子,就明白里面肯定坐着来历不凡的大人物了。
顶层正在举行一场不算喧闹但极其奢华的宴会,各式各样的美酒,美轮美奂的灯光,还有衣着光鲜亮丽的客人,在钢琴曲的伴奏下,三五成群,手举香槟,面带微笑进行着寒暄。
交际是一种文化,见到什么人该怎么奉迎,嘴角上扬多少度,酒杯谁在上面谁在下面,生意什么时候谈最合适,都是一种功底。有的人在交际圈混的如鱼得水,有的人却在圈子里屡屡受挫,这跟课本学来的知识毫无关系,纯粹是天生的嗅觉,情商,智商,财商,完美结合才能领悟精髓。
两名男人坐在大厅最中央沙发上,一个威严,一个精明,敢坐在这里,代表了两人的身份在里面出类拔萃。
孟伟祥,雍城走出去的成功商人。
刘志渊,关中集团副总。
人群中权力最大,财富最多,双方都是行业里标杆性人物。
孟伟祥端起高脚杯,朝刘志渊杯子下方轻轻一碰,谄笑道:“刘总,久闻您千杯不醉的赞誉,前几次人多,不方便,咱们点到即止,今天,你可要陪我一醉方休。”
刘志渊眉头略微下沉,似乎有什么心事,漫不经心地端起酒杯,喝下去一半,敷衍道:“孟总说笑了。”
“听说您很快都要扶正了,干嘛还忧心忡忡的,有什么困难,给兄弟说,我在外面瞎混了几年,钱没赚多少,可结交了许多朋友。京城那帮二世祖,天天往魔都蹿,我这人又喜欢跟年轻人混,一来二去,也混了个脸熟。如果刘总有什么难处,尽管开口。”孟祥伟挤了挤眼。
“哦?”刘志渊望向一脸狡黠的孟祥伟。
刘志渊能坐到如今的位置,后面自然有强硬的后台,可随着大树们一颗颗倒下,攀爬变得异常艰难。再说他本人就是顶着副厅级光环的高官,孟祥伟敢当着他的面提及“官二代”,肯定不是厅局级的人物,副部?部级?或者是……一想到这里,刘志渊本来沉闷的五官突然挂满笑容,左臂搭在孟祥伟肩头,“孟总,没想到你竟然能跟公子哥们称兄道弟,下次有机会的话,一定要叫上我。”
“我去那就是当奴才,说话没分量,到时候栽了面子,刘总可不要嘲笑我老孟骨头软哦。”孟祥伟哈哈笑道。
即便是自嘲,孟伟祥也带着一股得意气息。
“那怎么会?孟老弟说笑了。”论及钻营,在国企侵淫数十年的刘志渊,功夫可比孟祥伟高了不止一筹,孟总瞬间变为孟老弟,此中的奥妙,也只有两人知晓。
“对了,斯年一会说过来见个面,刘总可得留点量,陪陪我那位老同学。”孟伟祥悄声问道。
“雷总?”刘志渊惊讶道。
国企,本身就比私营企业高出几个级数,刘志渊用不着对私企老板和颜悦色,但雷氏集团则不同,量变会引起质变,单单拿资产来说,雷氏集团就比关中集团超出数十倍,何况几十年的根基摆在那里,整个西北的明星级企业,即便是市委一把手,见了雷斯年也得客客气气,称呼一声雷先生。
“刘总跟斯年熟吗?”孟祥伟笑着问道。
察觉到孟祥伟蕴含的诡诈,刘志渊摆手道:“见过几次面,点头之交,肯定没有老同学之间熟悉。”
又是摆出来二世祖,又是搬出来雷斯年,刘志渊清楚,关中集团跟刘志渊合作的项目,恐怕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