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是一位四十多岁男人,身材高大,浓眉重目,衬衣,领带,一尘不染,身材有着北方男人的雄壮,衣着打扮却有南方男人的精致,一步迈出,气度从容,像是凯旋而归的常胜将军,所以在人群中极为扎眼。
“你是谁?”钱天瑜仔细打量着来者不善的陌生人,眉宇之间有种本能抵触。
“鄙人冯百纶,冯唐易老的冯,百尺竿头的百,满腹经纶的纶,目前就职于雷一集团,不才担任燕赵地区总裁一职,受到雷总经理差遣,特意来跟钱小姐办理有关泰亨集团交接事宜。”自称冯百纶的男人言辞工整,嗓音洪亮,不管是仪态还是外表,毫无瑕疵。
当赵凤声听到雷一集团四个字,目露狰狞。
钱天瑜只是在财经杂志见到过雷一重工名头,清楚对方是头雄卧西北的庞然大物,远不是泰亨能够抗衡,惹不起,也不想惹。钱天瑜抿起嘴唇,双手自我保护地搂住手臂,少了几分咄咄逼人的味道,说道:“我们泰亨跟雷一集团向来没有交集,你刚才为什么说泰亨另有所属?回答如果不能让我满意,想必你们会惹上麻烦。”
“钱小姐息怒,我会证明自己不是在无的放矢。”
冯百纶从身后随行人员手中拿过厚厚一沓资料,晃了晃,道:“这里有几份泰亨股东的股份转让协议,股东名册,工商管理行政机关变更登记,以及相关协议,钱小姐不信的话,可以去有关部门进行核实。”
当钱天瑜听到股份转让协议几个字,猜测到了应该是泰亨股东集体叛变,心中即便狂风怒号,也还是忍住了咆哮冲动,咬牙道:“易东仁他们把股份全部转让给你们了?”
“是。”冯百纶这人似乎不怎么会笑,进门后一直板着脸,完全是公事公办的态度。
“他们只占有公司百分之三十七的股份,转让股份必须经过半数以上股东同意,我一个人就占据了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况且《证券法》有规定,股份达到百分之五流通以上,必须发通告,否则不具备法律效力,拿着一沓白纸就想骗我?倘若没有一个合理解释,你们等着坐牢吧!”钱天瑜毕竟只是一位二十出头的小女人,不如父亲钱宗望城府深厚,面对从天而降的不速之客,能做到头脑清晰已经不易。
“没想到钱小姐不仅金融学得好,就连法律法规都了然于胸,我们雷一集团是全国知名企业,所有法律程序我们都会严格遵守,通告登了,恐怕钱小姐百忙之中没有时间查看,至于收购百分之五十以上的股份,按照雷一集团的实力,并不是一件难事。”冯百纶侃侃而谈道,最后一句不是发问,而是极其笃定的语态,这是强大财力支撑出来的自信。
钱天瑜突然想到父亲临终前后所有事宜,全是由沈大民操办,为了感激和笼络人心,她特意将百分之十的股份划到沈大民名下,交由他来打理。雷一集团自然不可能自取屈辱,跑到千里之外来演一场丑角,如果对方真的持有百分之五十一以上股份,还将消息捂得那么严实,那么只有一种可能性——总经理沈大民临阵倒戈。
“沈,大,民!”钱天瑜咬着银牙一字一顿道。
人群中钻出一位男人,老式眼镜,其貌不扬,脸色苍白,有种病态的瘦弱,正是泰亨集团总经理,沈大民。
自从沈大民从敌方阵营走出那一刻,钱天瑜终于意识到这是一场阴谋,脑袋昏昏沉沉,品尝到了天崩地裂的滋味,摇摇晃晃支撑住身体,用咆哮来责问父亲托孤的重臣,“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们钱家?!我爸对你不好吗?!我对你不好吗?!为了钱,你竟然可以出卖良心,畜生,会遭报应的!!!”
其他股东的百分之三十七的股份,加上沈大民的百分之十,目前泰亨股票正处于低迷期,从散户手中吸取大量股票轻而易举,雷一重工轻易掌握泰亨话语权,而自己,则成为了只能听从号令的提线木偶。
沈大民推了推眼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