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凤声是位地地道道的痞子,面对商界高手之间的博弈,他无能为力,只能用最原始的方法去宣泄心中滔天怒火。
这一拳含恨出手,力道很重,沈大民弱不禁风的躯体被砸到墙脚,塌陷的脸颊立刻红肿鼓起,吐出几颗带血牙齿。
沈大民擦掉血渍,不屑道:“野蛮的家伙,只会用拳头来解决问题,现在是高智商精英的天下,你这种方式早就落伍了。”
赵凤声又是一脚踹在他的胸口,蹲下身,攥住沈大民头发,“我不管你们这群高智商精英如何兴风作浪,我只知道挨打最疼。姓沈的,钱总待你恩重如山,高薪将你从别的公司挖来,不仅把你扶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高位,还将上上下下所有事宜交给你打理。辜负钱总,是为不忠,背叛泰亨,是为不义,老子见过狼心狗肺的,可没见过狼心狗肺加缺德带冒烟的,姓沈的,你他妈算让我长了见识。”
啪!
一巴掌将老式眼睛扇飞。
沈大民头发凌乱,两腮同时鼓起大包,看着倒挺对称,沈大民双手在地毯不停摸索,找回只剩了一片镜框的老式眼镜,带好,大口喘息道:“物竞天择,优胜劣汰,人和企业都要经过残酷竞争后,淘汰掉一大部分适应不了环境的弱者。赵凤声,原本我以为你是一个聪明人,可没想到净干些蠢事,假如没有你做掉翟红兴,雷一集团根本不可能如此轻松收购掉其他股东的股份,成也是你,败也是你,哈哈,不知道钱宗望九泉之下,会作何感想。”
赵凤声听得满头雾水,眉头拧在一处沉声道:“别胡乱放屁,翟红兴死与不死,跟股东们变卖股份有什么关系。”
“你的层次达不到战略家水准,明眼人一看便知,翟红兴一死,钱天瑜只是雏鸟一枚,钱宗望和翟红兴两大主角退场,势必会引来更多人来追逐泰亨这块蛋糕。搞垮一家企业,第一步就是拉低股价来进行围剿破坏,好以更低价格去浑水摸鱼,你不清楚商场诡谲,不代表股东们认识不到眼前危机。其实自从钱宗望暴毙那一天开始,他们就做好了最坏打算,只不过有翟红兴从中作梗,他们不想和江湖人士有牵扯太多利益关系,所以就一拖再拖,顺便期盼钱天瑜能够快速成长,挽回败局。但翟红兴死了,他们手中的股票就成为了烫手山芋,有了富甲一方的雷一集团来接盘,而且又开出令人无法拒绝的价码,他们巴不得早早出手。赵凤声,你听懂了吗?这就叫做识时务者为俊杰,这就叫做利益面前不存在感情色彩,这,就是商界规则。”沈大民形象狼狈不堪,可眉目间神采飞扬,话里话外透着一股自信,就像是天潢贵胄面对草根百姓时那种与生俱来的骄傲。
赵凤声呆滞当场。
难道陈蛰熊和秦冲用生命也要捍卫的领土,做错了?
谁是谁非,他无法得出结论,目前钱天瑜的困局,他也无力回天。在凶猛的金钱攻势和贪婪欲望吞噬中,赵凤声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存在是如此渺小,甚至不懂怎样抗衡,卑微如蝼蚁,低劣如草芥。
扭过头,看到钱天瑜那张绝望到令人怜悯的惨白脸色,赵凤声心中一阵刺痛,犹如一头丧家之犬走到她的身边,扶住微微颤抖的手臂,“先回去休息几天,咱们还没输到一败涂地。”
钱天瑜强忍住眼眶里的泪水,倔强喊道:“以前我爸在这间房子里办公,现在是我的办公室,谁也不能把它夺走!我没输!我爸也没输!”
“我知道。”赵凤声轻叹道,却不懂该说出什么样的安慰话语。
“钱天瑜可以走,但你赵凤声不能走。”沈大民摇晃站直身体,嘴角挂有一抹奸计得逞的邪恶,“既然我变成了钱家敌人,你跟陈蛰熊肯定会想方设法算计我,有两位不要命的硬汉惦记,我睡觉都睡不安稳。”
“你想怎样?!”赵凤声眸子眯起厉声说道。
“很简单,你打了我不能白打,我要报警抓人,面部伤势这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