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半成。
基本判了钱宗望死刑。
赵凤声觉得胸口出奇地烦闷,随手打开了窗户,劲风扑面,可即便这样,医院里令他头痛的气味还是挥散不去。
赵凤声抽出一根烟,由于夜风凛冽,打了好几次火,才得以点燃。赵凤声远眺夜幕中的灯火阑珊,小声道:“如果钱总醒不过来,泰亨和钱家两个孩子怎么办?住院前,他有没有留下遗嘱或者口讯?”
“钱总病倒时,我没在他的身边,所以不了解情况。秘书小孙说钱总病得很突然,毫无征兆,幸亏当时还没上飞机,否则后果很难预料。”沈大民斜靠在走廊墙壁,神情和肢体语言表现出很疲惫,“假如,我是说假如,钱总撒手人寰,赵先生要如何应对?”
“我?”
赵凤声反问一声,弹掉烟灰,“一个无关痛痒的小卒子,谁会关注我的结局,沈老兄身为泰亨肱骨忠臣,你的动向才是关乎到企业存亡的关键。既然事已至此,老兄不妨给交个实底,这颗大树倒了,泰亨会不会沦落到树倒猢狲散的下场?”
沈大民并未答话,摘掉眼镜,擦去上面飞蛾扑火的小虫子,缓缓说道:“按照目前的形式推断,你说的后果极有可能出现。泰亨不光是面临着翟红兴一条饿狼,关键是内部会风云骤起。董事会那些老滑头,个个藏着一颗七巧玲珑心,以前有钱总镇压着他们,不管是做法还是想法,都会收敛一些,等到钱总一走,老滑头们是簇拥大小姐登基,还是想自立为王,那就是人心隔肚皮不得而知了。”
“沈老兄在泰亨做了这么多年大管家,应该有最起码的判断吧?”赵凤声眯起眼睛抵挡着劲风。
“长恨人心不如水,等闲平地起波澜。”
沈大民轻叹道:“我能管理好企业,可不代表能拿捏住人心,古代帝王将相,每朝每代诞生出无数豪杰,可谁又敢放出豪言,能保住江山千年?仔细琢磨,还不是祸心闹得。”
“股东里谁暗藏着祸心?”赵凤声脸色古井无波道。
沈大民微微侧身,目光盯着走廊座椅中一位满头银发的老人家,“别人我不敢妄加揣测,但那位易老先生堪称老而弥坚,掌控着泰亨百分之十一的股权,是除了钱总和大小姐以外最大的股东。虽说他年逾古稀之年,可人老心不老,光是二奶就包养了五六位,天天带着不同的美女来参加股东会议。这人身体好了,脾气都变得暴躁,唯一一位敢跟钱总当面拍桌子瞪眼的人物,也是我最大的怀疑对象。”
赵凤声望向那位老人,西装革履,脊梁笔直,一双眼睛不住四下探望,精神头看着比对面的年轻人还足。
赵凤声撇嘴道:“好胃口。”
“这位老爷子的胃口,或许比你想象的还要大。”沈大民戴好眼镜唏嘘道:“暗地里一直在搞小动作,几乎可以确定跟翟红兴狼狈为奸,他的图谋,应该就是和红兴集团瓜分泰亨。”
“那我就去警告一下老爷子,吃饱了还盯着别人的饭碗,是一件很失礼的事情。”赵凤声中指用力弹出烟蒂,正中垃圾桶,碰撞出一溜火星。
“你要干嘛?”沈大民一把拉住他的手臂,急促道:“钱总如今生死不明,你千万不要惹是生非,咱们眼下最关键一点,是要保护大小姐坐上董事长位置,其它事缓一缓再说。”
赵凤声略微用力,挣脱了他的手掌,“你们这些读书人就是迂腐,自家屋顶都漏了,还去想着地里的庄稼收成,哪头轻哪头重?放心,咱从小就会修房顶,干的多了,熟能生巧,我心里有数。”
沈大民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闭起嘴巴选择了妥协。
赵凤声迈着标志性的步伐来到老人家面前,蹲下身,像是一只听话的哈巴狗,掏出兜里皱巴巴的软玉溪,递出一根,笑道:“易老爷子吧?在下姓赵,赵钱孙李的赵,名叫凤声。这大半夜的您还在这熬着,仗义,我替钱总给您说句谢谢,来,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