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法学院的操场远比师范大学逊色,且不说规模大小,光是石子和黄土组成的足球场就尽显寒酸,比起师范大学荷兰进口的人工草皮有着天壤之别,踢场球能吃几斤土,一瓶矿泉水下搅拌一下,晚饭都省了,赵凤声甚至怀疑自己上了一个假大学。
北方春天白天和夜晚的温差跨度很大,白天热成狗,夜晚冻成狗,白天穿秋裤,晚上恨不得穿棉裤,导致喜欢在操场谈情说爱的大学生,全部跑到暖和地方猫着。这鬼天气,来场激情四射的野战都嫌冻腚,什么沟壑难填的欲火,来到零下十度的户外,想都别想,通通冻成狗。
赵凤声蹲在正中操场,双手插兜,抽着烟,只有忽明忽暗的亮光不停闪烁,大老远看起来像是瘆人的鬼火。
想起白天对体育学院下战书,赵凤声此时挺懊悔,自己都一大把年纪了,怎么还像年轻人一样冲动。
他并不是怕输掉比赛,而是想到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堆出于岸,流必湍之,行高于人,众必非之。这些明哲保身的忠言讲述了做人要低调,枪打出头鸟,自己带着任务保护钱大宝,万一让仇家摸透自己底细,那岂不是暴露了目标?虽说仇家很可能已经知道自己出现,但凭借一腔热血要跟别人一较长短,不是他这年纪该干的事。
夹着尾巴活了二十多年,到了洗尽铅华的岁月,脾气反而愈发冲动。
赵凤声猛吸了口烟,哎了一声。
或许是楚巨蛮和陈蛰熊这二片遮天蔽日的乌云在脑袋上呆久了,想要发泄一下吧。
这么大岁数一事无成,福没享过几天,总不能老是任人欺凌,枉来世上走一遭啊。
就当是为学校争光了。
赵凤声自己安慰着自己。
等他熄灭烟头,远处滚过来一团圆乎乎的身影,手里举着一根两米多长的棍子,边跑边喊道:“高手,标枪弄到手了。”
长了一幅3.1415926圆周率的身材,除了钱大宝还有谁。
小胖子回来后,听说赵凤声从未摸过标枪,气的伴随好几年的鼻炎都痊愈了。从没摸过标枪,还敢跟体育学院的专业生叫板?那不是饿狗去茅房,找死嘛!
本着临阵磨枪不快也光的原则,钱大宝跑到符永伟那想借来一杆标枪,让高手做好战前准备,输不怕,就怕输的太难看。可没想到政法学院对于体育项目不重视,找遍整个学校也没寻摸到半根标枪,小胖子急中生智,找了一位体育学院的朋友,“借”了一柄标枪回来,代价就是一百块钱。
110宿舍,全部认为明天会输的一败涂地,于青甫甚至未战先怯,提出明天罢赛的建议,结果钱大宝和孙志飞严重抗议。
输人不能输阵,这么多同学在等着看笑话,那不是丢自己的脸,而是丢学校的脸。
具有集体荣誉感的舍友们,强烈反对罢赛提议。
除去于青甫有些小女儿家的腼腆,其他三位脸皮一个赛一个厚实。不就喊几声爷爷吗?自恋狂孙志飞一人都能包圆,反正他对校园恋情没啥指望了,豁出脸皮求饶,也不怕有啥不良后果,顶多就是被人戳着脊梁骂几句窝囊废,丝毫不影响人生宏伟蓝图。
宿舍四人,回来以后确定了战前战略会议,赵凤声负责输,孙志飞负责认输,让一个老人家又出力又丢脸,那算怎么回事?钱大宝打了包票,准备大出血,不管是赢还是输,他自掏腰包请大伙去金桂园搓一顿,不醉不休。
赵凤声站起身,接过来之不易的标枪,重量马马虎虎,挺轻巧,他很有自信扔出个几十米开外。别看赵凤声身材单薄,可当年在部队投掷手榴弹,他拿过全团第一的傲人成绩,力气大得吓人。这要归功于李玄尘年复一年的辛勤培育,若不是《蹲墙功》和《半步崩拳》打磨功底,赵凤声绝不可能在身体素质上超人一等。
这么多年勤学苦练,赵凤声比起在部队时的极限力量要超出太多。打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