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镯,另有几十块现大洋。褚韶华道,“萱姐儿身上带着副银子,这里是两付银的,两付金的,大洋有五十块,是我这些年与大顺哥的私房,也尽留给萱姐儿。”
“还有我嫁过来,嫁妆单子还在。当初置这些嫁妆也有十两银子。我也留给萱姐儿。”褚韶华哽咽,“我嫁进陈家这几年,自觉对得起陈家上下。”
“如今,我就要走了。这些钱,不要说养大一个丫头,就是养大十个也够了。”褚韶华问,“三叔,你是陈家主事的,你说呢?”
陈三叔叹,“我知道你不放心萱姐儿,你放心,大顺就这一条根,你婆婆,咱们族里,都会好生待她的。”
“三叔这话,我听到了,我会记得。”褚韶华道,“当初,太太跟我说,只要萱姐儿留下,您什么都不要,对不对?”
陈太太这些天哭狠了,嗓子一直是哑的,她点头,“对,我就要我萱姐儿。”
“好,那我要立契。这些钱,这些东西,都要写到契书上。萱姐儿的亲事是早定了的,我们萱姐儿的太婆婆在这里,到萱姐儿出嫁那天,她要平平安安的,这些钱,我不计较,悉归太太。若太太百年,您愿意给谁就给谁,就是给信畜生,我也不管。如果萱姐儿中间有个好歹,这些钱,陈家要还我!如果太太你介时不在了,就是二顺你的债,如果二顺死了,就是三叔你的债!”褚韶华冷声道,“我要在契书上写得明明白白。”
陈家族人没料到褚韶华还有这一手,可想到褚韶华留下这许多钱,嫁妆什么的也没一样带走,相当于净身出户,人家就这一个闺女,提这样的条件也不算过分。
陈二顺道,“可孩子这么小,万一有个病啊灾的。”
“跟着我,我保证什么病灾都不会有。”褚韶华眼神若刀锋,陈二顺顿时不敢多言。
陈太太哑声道,“我就这一个丫头,就是我出事,我也不会让我这丫头出事。老三,你能大顺家的写这契。”
褚韶华道,“不必,这契书我已托段所长写好,且在衙门备案。你们都看看,没问题的话,签字按手印。”拿出契书,直接推到陈三叔面前。
陈家万没料到褚韶华准备这般充分,竟是经了衙门,顿时更不敢小瞧她,心下或还有觉着褚韶华颇是神通广大之人,更是畏惧三分。看过契书后,陈太太陈二顺陈三叔褚韶华皆按手印签字,余下诸人做为见证人也都签了字,最后,段所长拿出所长官印,醮印泥后,啪的按下印签。
一式两份,各自收好。
此事既了,陈三叔客客气气地同褚韶华道,“大顺家的,以后,你还是萱姐儿的娘,是咱们陈家的闺女。”
褚韶华脸色淡淡,“我也只要我这丫头平安。“说完,褚韶华扶着魏老太太下炕,“这么大冷的天儿,倒叫亲家婶子来回奔波。”
魏老太太道,“我孙媳妇的事,我自然要过来。”
陈三叔道,“这也晌午了,家里备了饭菜,大家伙儿留下吃顿饭吧。”
魏老太太都没瞥陈三叔一眼,就坐大车回家去了。送走魏老太太,褚韶华又亲送了回段所长、邵东家,便准备与王家兄弟回县里,她定好了明天去北京的大车。三妮站在不远处,犹豫着不知该不该上前,见她爹娘、族里叔伯都去送褚韶华,三妮也悄悄的跟了上去。她不知道要如何说,褚韶华待她很好,可她爹娘说,萱姐儿是她们陈家的闺女,不能给褚韶华,她……
褚韶华对陈家人委实提不起什么好脸色,她淡淡道,“我这就要走了,大家回吧。”
陈三婶叹道,“我听说,那上海是极远的地方,大顺家的,听婶子一句话,你一个妇道人家,在咱们县里做些买卖,够吃用也就罢了。”
褚韶华回头时不经意瞥见了三妮,褚韶华唤一声,“三妮,你过来。”
三妮怯生生的上前,褚韶华抬起手,三妮以为自己要挨打,吓的连忙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