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如今陈家没有男人在家,有事自然要多指望族里的。别看听着好像不需族里帮衬似的,可以后雇长工,陈家这一家子女人,想不受人欺负,就得有族里帮着撑腰。陈三叔听着陈太太絮叨了一回,觉着倒也成。待陈太太走后,陈三叔道,“二哥大顺这一走,二嫂倒是会算计着过日子了。”
陈三婶收拾着小炕桌儿上的茶水,笑道,“哪里是二嫂会算计,定是大顺媳妇的算计。大顺媳妇才是能干,原我还为她一家子发愁,想着这一家子女人回来,一个个的老的老小的小,除了二顺媳妇粗粗壮壮的,不像是能种地的。倒是大顺媳妇,今年就把个家给支起来了,她裁的衣裳,如今三乡五里都有名儿的。除了特别不讲究的,略要些好儿的都愿意让她帮着做衣裳。她要价不高,手艺也好,要说这北京手艺就是不一样啊。”说着陈三婶又道,“要不是有这个媳妇,二嫂的日子可就难了,哪里还有现在的活钱儿。你没见着,大顺媳妇但凡出去,没一回不给二嫂买东西回来孝敬的。什么煎饼火烧包子熟食,她自己不大吃,就是给二嫂买的。你说,多孝顺个媳妇。”
陈三叔点点头,“大顺也不算没福了。”
说到陈大顺,陈三婶叹口气,“要同有福,不该那样早就去的。”到底孤儿寡母的过日子艰难。
褚韶华家里慢慢的张罗起裁缝生意,王家兄弟也为她高兴,想着这个表妹到底是个有能为的。听说陈家把地收了回来,褚韶华原想雇长工来帮着种玉米的,王家兄弟听说后直接赶着两辆大车过来,除了王大力兄弟三人,还把二叔家的两个堂兄弟叫了一起,带着种子带着农具一起过来,陈三叔是一村之长,见状也带着家里小子们过去,半天就帮着把陈家的十几亩地种上了。
把陈太太高兴的,忙忙的在家准备饭食。就是陈家村的人见了,都说褚韶华娘家兄弟真是个实诚的,知道她家里没男人,种地也想着帮衬。
褚韶华心里感激非常。宋苹想想自己娘家,愈发沉默起来。陈太太说她,“就当她们死了就是!”把宋苹劝的险哭一场。
褚韶华原是觉着没什么好劝宋苹的,可看宋苹这伤心黯然的模样,就说了一句,“我娘家也没人过来啊。大力哥他们是我姨家表兄。”
宋苹心酸,“嫂子好歹有表兄表嫂疼惜。”
褚韶华歪歪头,“三四年前我们还不大说话的。”与宋苹道,“人与人的关系,还不都是处出来的。咱们还年轻,慢慢来往着,你对人好,人多是对你好的。”
褚韶华这话,并不能如何安慰到宋苹。其实,世上有许多事,想的通的人不必劝。想不通的人,劝也是劝不通的。端看各人罢了。
待把玉米种好,褚韶华就准备去县里和邵家布铺的掌柜谈一桩生意。
褚韶华一向是个有成算的,她先时跟王二嫂子商量着让王二嫂子帮着张罗裁衣裳的事,乍开始生意不过一二件,如今随着王二嫂子生意越发顺遂,褚韶华的裁缝店也算正式做起来了,三乡五里的,总有些名声。
褚韶华从未将眼界止布于王二嫂子一家,她先前没做过裁缝,虽自诩衣裳做的不错,可一无名声,二无人脉,总要先做积攒。如今觉着声名尚可,而且,她这做成衣的法子也先后在自家绸缎庄以及王二嫂子的布头摊子上得到验证,褚韶华就有心思去邵家布铺谈一谈了。
褚韶华出门向来会带着宋苹,一则是她一人出门有些孤单,二则有宋苹在畔,省得口舌是非。陈太太在家看孩子,褚韶华这回是搭的村长三叔的车,如今正是邵家收粮的时节,陈三叔是邵家粮铺在陈家村的代言人,收了粮食就给邵家送到县里去,然后,邵家粮队一并送到北京,所以,现下搭车进城很方便。
邵家布铺褚韶华还是第二次来,想到前一遭是同丈夫定亲后拿着聘银来置办成亲及陪嫁的衣裳被褥的料子,如今再来,褚韶华颇有些沧桑感慨。那布铺掌柜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