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小心点儿。”
“知道。”
丁颜倒是未作他想,只格外感激道:“多谢关公子!”
“不客气。”
雨后天光乍破,头顶乌云间隐隐现日。奚画抬头望了望,正回首,却见他侧着脸在与丁颜说话,身子挺拔笔直,朗目沉墨,眸子里尽是认真之色。
恰在这时,对方眼珠一滚,也瞧了过来,她微愣一瞬,忙别过脸去佯装在看四处的风景。
关何收回视线,不自觉沉默下来。
亥时末刻,城内万籁俱寂,夜空里冷月如刀,星辰稀疏斑驳。
那朱雀街一家房舍内,听得那妇人出声道:
“小四,快子时了,早点休息。”
一会儿就听得一个清脆的女声应道:“知道了,娘。”
少间,偏房和内室的灯都熄了,院子里骤然一沉,静悄悄的,只得听那风吹树叶的潇潇之声。
院外有人靠着墙闭目而立,观察了良久后,才转过身,足尖一点,旋身而上,漂亮又稳当地在院里落地,半点动静也未曾发出来。
关何举目瞧了瞧奚画房间的窗户,确定她已睡熟后,正举步要往前走。
怎料,他脚刚抬了一半,浑身却登时一僵,双眸只定定看着面前那黄毛的畜牲,冷汗直冒。
糟糕,还忘了她家中养了条狗!
关何左右踯躅,考虑着要不要先撤,没想这狗歪头打量了他一阵,继而亲亲热热地扑了上来,一个劲儿在他怀中蹭个不停。
他呆愣半晌,伸手去抚摸狗头,后者甚是享受地扬起脑袋来,那狗眸里的神情真比见了亲人还高兴。
“真是条奇怪的狗……”
关何喃喃自言。
黄狗仍是巴巴儿地摇着尾,围绕在他身侧。
关何略感抱歉地摇头道:“我没带骨头,让你失望了。”他在其肩上拍了拍,“等下回吧,你爱吃什么口味的?羊骨行不行?”
交涉了片刻,黄狗似乎是嗅到什么,将头探进他衣内,张口一咬便叼出来一个沉甸甸的小包裹。
见状,关何轻轻摁住它。
“这个不能吃。”
他在黄狗嘴边敲了两下,对方甚是配合地张开嘴,那一包东西就“啪”地一下摔在地上。
“劳烦你看着它了。”关何表情格外严肃,“记得等她醒来拿给她。”
黄狗咧嘴耷拉着舌头,“哈哈”两声。
就当是它听懂了。
关何微微一笑,颇为满意地站起身来,施展轻功,踏树拂风,顷刻消失在夜幕间。
次晨,晨光熹微,朝阳初升,城中仿若佛光普照。
奚画穿戴好衣裳,站在门口舒舒服服地伸了个懒腰。
这些天不用上学,人倒是清闲了许多,连觉也睡得极好。
她锤着肩膀,刚提了水桶准备去打水,待得路过那放扫帚的地方,两墙角间,黄狗抬起头来看她。
四目静静相识了许久,黄狗象征性地晃了一下尾巴,奚画抬手一托把张着的嘴合拢起来,撒腿就往里屋跑。
“娘!不好了!咱们家的狗生银子了!”
下了一场春雨,平江府焕然一新,放眼望去,杏花桃花开遍,满城的白红嫩粉。枝桠吐绿,野草重生,万物复苏。
这清明前后的风也是十分适宜,迎面吹来,一头的发都给抛去了脑后。
那城郊河边与城内湖畔开阔之处,前去放纸鸢的人甚多,天空里各色风筝随风而起,五花八门,气氛也是非常的热闹。
奚画在那草地上一路跑一路牵着绳回头看,这纸糊手绘的风鸢抖着抖着升了上去,旁边的丁颜不住拍手叫好。
“再高点儿,再高点儿!”
“小四,小心别和人家的风筝缠上了,过来些。”
奚画拉了拉线,应道:“好。”
临近处有个医馆,眼下几个御史府的家丁站在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