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长孙愉愉自然要过安国公府给曾母请安,顺道把长孙丹的双面绣送还给她。
“大家评说丹姐姐的双面绣已经有顾神针的风韵了,这样的好东西当然不能留给外人,所以我买了下来再送回给你。”长孙愉愉笑看着长孙丹道。
长孙丹真想一巴掌打掉长孙愉愉脸上那可恶的笑容。昨儿的事儿她都听史墨梅说了,长孙愉愉这样做压根儿就是在讽刺她,就好似她让自己傅母的儿子去买诗集一样,这一次她的双面绣又是她堂妹买回来的。
长孙丹死死地盯着长孙愉愉,她总觉得咏荷集的背后长孙愉愉也是动了手脚。她傅母说是看她为咏荷集的事儿而忐忑忧心,就想着让她儿子去买几本来帮她,结果宋大志那傻子却把大部分都买了,也就是所谓的好心办坏事。
这个理由长孙丹总觉得太牵强,但那是她的傅母,从小就护着她帮着她,她没理由去怀疑。哪怕是怀疑长孙愉愉,长孙丹也找不到任何证据,但就是这样才更可恶。哪怕没有证据,长孙丹也还是让她母亲掏银子把傅母送回老家荣养去了。
而长孙愉愉大大方方地把她的双面绣送了回来,长孙丹也找不到任何发火的理由。
“那我就多谢县主你了,好歹这幅绣品卖了八百两银子,也算是为那些流民尽了一份心了。”长孙丹温婉地笑着道。
看来是看不到长孙丹失态了,长孙愉愉有些失望,不得不说长孙丹的养气功夫还是不错的。
“只是可惜昨日丹姐姐你身体不适,不然也能到场为那些流民进一份力呢。可是我今儿看你气色不错呀,昨天是怎么了?羞于见人么?”长孙愉愉阴阳怪气地道。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长孙丹道,“我就是再蠢也不至于会傻到让自己的傅母出手帮我买诗集。”
这话说得长孙愉愉就显得蠢了。不过好在长孙愉愉当初埋这条线的时候也没想着要把它曝出来,她只是纯粹想戏弄一下咏荷社的人,欣赏一下她们为自己的集子卖得那么好而沾沾自喜的愚蠢样。后来的变化也是她自己没意料的,人生嘛,本来就是意外频发。
说起意外来,还真的是天天都有发生。
长孙愉愉刚回到晋阳公主府去找她母亲说话,便听到屋子里有其他人的声音。她才走到门口,听得晋阳公主道:“愉愉,你可算回来了,你珊表姐都等你好一会儿了。”
长孙愉愉只有一个珊表姐,那就是当今皇帝的八女红珊公主。
“珊表姐,你怎么来了,你现在不是该忙着春祭舞吗?”长孙愉愉道。
春祭是本朝最隆重的祭祀之一,主要是为了乞求风调雨顺,秋日丰收。一般都在二月选一个吉日,皇帝会带着文武百官去社稷坛祭祀,而每年最隆重的仪式就是“春祭舞”,好像是从古之先民以舞沟通天地神灵的故事里演化出来的仪式。
这春祭舞通常是由宫中的公主领舞,除非是没有公主才会另择贵女。长孙愉愉的母亲晋阳公主未出嫁时就曾经在春祭舞领舞过两次。
春祭舞跳得好的女儿想当然耳地也会赢得皇帝的喜爱。如今长孙愉愉的皇帝舅舅膝下一共有十五位公主,未出嫁的有八位,可以想象为了领舞春祭舞她们斗得有多厉害了。今年正是这位红珊公主赢得了领舞的资格,所以长孙愉愉才说她这会儿应该是最忙的时候。
红珊笑了笑,却有些勉强,“再忙我也得休息一下,愉愉,咱们好久都没一起说话了,不如我去你屋子里坐会儿好不好?”
长孙愉愉朝自己母亲看了一眼,见她微微点了点头,这才道:“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只是红珊起身时,长孙愉愉却发现红珊的脚好像不对劲儿,走起路来有些瘸。“你扭到脚了?”
红珊点了点头。
长孙愉愉赶紧上去扶着她,“珊表姐,你真是不知轻重啊,扭到脚了居然还敢出宫来,你不想跳春祭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