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怒
婧晨自从把忘川的身世透露给婉晴后,就一直想找机会告诉忘川。可是几次她试图表达,都阴差阳错地差了过去。就这样又过了几天,营中倒也安稳,便没再放在心上。
是日晌午,忘川帐中议完事,见流云走了出去,婧晨缓步走到忘川面前,弯腰倒了杯茶。
“殿下,我想和你说点事情。”婧晨的声音不大,只有没人时这么叫他。
“怎么了,说吧。”忘川见她有些犹豫,放下了茶杯,扶她坐下,然后又拿起了杯子。刚才议事,他着实有些口干。
“嗯……婉晴似乎看出了你们的来历,总向我探问,前几日我不小心就把你的身世和婉晴说了一些。”婧晨低着头,声音似乎像是从地缝里冒出来的。
忘川把杯子停在了半空中,转过头来看着她,停顿了片刻。
就这片刻刹那,婧晨似乎感觉自己做了天大的错事,像有无数支箭对着自己一样,心里不住地自责,低着头一动不动。
沉默了一会,忘川伸出手放在了她的手上。“说了就说了吧,大家早晚会知道。况且,婉晴也是我的嫂嫂,又不是外人。”
婧晨似乎在茫茫黑夜里看到了一缕光亮,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不,是中州的皇储,以后的人王,一下子就活泼了起来。“真的吗,你不怪我?”
“别傻了,怪你干嘛。”忘川摸了摸她的脑袋。
婧晨高兴地差点没跳起来,白皙的脸上多了几分红晕。
忘川挽着她,正要走入内室,突然有侍卫在帐外大喊。“报!”声音焦急,拖了很长。
忘川猛地站住了脚步。“进来!”
进来的侍卫上气不接下气。“报!不好了,彣将军和岛东的苏虎打起来了!”
忘川隐约感觉事情不妙,立即拿起披风,径自就往外走。边走问了一句:“在哪里!”
“岛东的空地上。”
在大营遇劫当晚,彣宇就差点找到王氏大营去。后来婉晴探知,玉翡确实是苏虎的,彣宇就更火了,又被忘川强压了下来。然而,让人无奈的是,苏虎近来一直在明里暗里挑衅,今天上午更是在海上劫走了忘川返航的渔仓。彣宇的忍耐到了极限,但仍被流云死里活里拉住了,只是派人去岛东责问原委。谁知派去的人反而被苏虎毒打并羞辱了一顿。去人回报后,彣宇当场就爆发了,大喊了一声:“小儿找死!”提着刀,带着几个人策马便直奔岛东而去。
苏虎这么做,并不是无心之过,就是在故意挑衅彣宇,完全是基于洋的暗中嘱托。彣宇在一次次刺激下,必然会控制不住自己,挑起岛南岛东两家的争端。劫营当晚苏虎是见过彣宇的,只是当时不便于交手。苏虎本来在岛上的名声很响,流云大婚和劫营事件后彣宇被传得神乎其神,完全盖过了苏虎的风头。不用于洋教唆,后者也早就按捺不住了,想要灭灭彣宇的威风。没想到的是,彣宇一次次忍住,这一次,他彣宇终于爆发了!
彣宇会来,完全在苏虎的意料之内。他拍马赶到时,苏虎已经在空地上列好队等着他了。
见前面百十人已经严阵以待,知是早有准备,彣宇更火了。稍稍扯住了马的缰绳,还没等身后扬起的灰尘飘到跟前,便咆哮了一声:“今天我要你的命,无名小儿!”双腿用力拍夹马背,呼啸着冲了上去。身后的五个人也不犹豫,也都箭一样地射了出去。
双方距离只有百米左右,见状,苏虎也不含糊,对着身旁的兄弟高喊着:“今天该让这些后来者知道知道我们的厉害了!”随即百十人奋马扬鞭,举着明晃晃的马刀冲了过来。
两伙人马如两群疯牛撞在一起。长剑与弯刀呼啸飞掠,高亢的喊杀与短促的嘶吼盖过了一切。彣宇一马当先,大刀挥舞,将对面连人带马掀翻在地。一个冲击,冲出队伍后,刚才交战的地方已有十余人重伤落马。
彣宇勒紧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