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见
于氏走后第四天,流云带着不少绸缎和辎重,风尘仆仆地来到王氏的府邸。府邸是用木材搭建的,简单而结实。在二当家王宇的引导陪同下,流云来到了大当家王金的面前。
王宇与流云打过交道,这段时间也私下走动了几次。流云略微扫视了一下王金,四十多岁,高大虬劲,络腮胡,棱角分明的脸庞长时间在海风的雕刻下有些龟裂,兽皮缝制的衣服缝隙露出上身古铜色的肌肉。此刻,他正满脸怒气地坐在室内正中间,怒目圆睁地看着外面,故意忽略了已经坐在侧席的流云。
王宇和大哥王金从小相依为命,以前靠海运走私为生,后逢人王末期动乱,哥俩带着几十号人在中州大陆沿海当起了海盗,后被追剿,几经辗转,漂泊至此。由于哥俩敢想敢干,作风生猛,收获颇丰。而那个年代吃饭才是硬道理,谁有饭吃就跟着谁是不难做出的选择,于是哥俩身边纠集了一大批追随者,眼下已有一二百号人。
王金身旁站着一男装打扮的女子,二十岁出头,眸球乌亮,长眉连娟,微睇绵藐,粉腮红润。虽用男人打扮,却丝毫不掩芙蓉出水、转盼多情的韵致。比起流云平日见过的闺中女子,长时间的疾苦沦落生活更让她多了几分坚毅,写在眉宇间更显得动人,只是鬓角处有梅花似的奴隶印记。流云明白,不管她现在是什么身份,以前却是一名奴隶。
十几年的情场阅历告诉他,她不是王氏兄弟的夫人,那她会是什么人呢?这荒郊野岛上怎会有如此尤物?一个奴隶又怎么会在这里?流云把要办的事几乎忘到了一边,沉迷于眼前的女子。
“要打就打便是,何必多此一举!”被王金闷雷般的声音惊了一下,流云这才从女子的身上缓过神来。
“大哥,你误会了,流云是专程过来看望您的,您看,还带了这么多礼物。”王宇见状赶紧解释道。
所谓礼物,指的是王氏在海上获得的辎重被其他海盗劫去了,流云和彣宇出海时碰巧劫了回来。海盗这行,谁抢到就是谁的,只不过王氏截获在先,忘川一伙人又有示好的意思,所以特意在上面做好标记,趁此送了回来。
王金的脸色没有任何缓解。
“大哥,这就是流云,我和你提过的,上次在外海帮着咱们一起打白阎罗的流云,还救了咱们不少人。”王宇继续说着。
王金看了一眼流云,怒气缓和了一些。
“对于之前的举动,我王某人表示感谢。可是既然你已选择与于老贼为伍,沆瀣一气,要打要战,尽管来就是了,不必如此拐弯抹角!”从小没读什么书,沆瀣一气这个词王金愣是想了半天。
王金咽了口唾沫。“如果是想当和事佬,居中调和,我看还是算了。”王金掷地有声地说道,捋了捋自己的胡须,似乎是下达了逐客令。
“大哥,流云好歹来了,你总得听听人家说什么吧。”王宇继续劝着王金,后者未做理会。
流云是见过大场面的人,若在以前,类似于王金此类的小角色,他是不屑一顾的,但眼下虎落平阳,他继续选择了隐忍。
“大首领,二首领”,流云整理了下思绪,向两人抱拳致意,“我们一行人遭遇风浪,漂泊至此已一月有余,承蒙二位首领关照,才能残存至今。此番前来,也就只是来看望二位首领,顺便归还贵部的货物。”流云气色平缓地说道。
王金把像树根一样粗糙的手重重放在了桌子上,发出闷闷的声音。“俺们何曾关照过你?你不会是记错了吧?”话里有话。
“我们遭难来此落脚,二位首领不趁我们立脚未稳而攻击,给以容身之地,逢此乱世,能不落井下石,已是对落难之人的最大关照了,怎会记错?”流云陪笑道。
流云又禁不住看了一眼站在王金身旁的女子,不徐不疾地说着。“首领的意思流云也明白,于氏这段时间里确实帮过我们,这个也不必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