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时就那么直直撞进小女人清冷淡漠的目光里。
一腔热情,瞬间被灭了个干干净净。
心虚致使他猛地弹离她身边,想要与她拉开距离表示自己什么都没做。
哪知动作太大,扯到伤口,痛得他瞬时白了脸。
蒋南星一边冷冷盯着做贼心虚的男人,一边缓缓坐直身子,从容淡定地拨了拨散落在耳际的发丝。
容时目光闪烁,不敢与她对视。
曾几何时,他竟然也会变得这般小心翼翼唯唯诺诺。
真是可悲又可叹!
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
自作孽不可活?
嗯,他若早些知道自己有朝一日会栽在她的手里,当初绝对不会那样漠视她的伤心和委屈。
在蒋南星冷冰的注视下,容时悄悄咽了口唾沫,小声呐呐,“我渴……”
蒋南星冷冷瞥了他一眼。
看在他是伤员的份儿上,她决定不跟他一般见识。
起身,走向一旁的饮水机,给他倒了一杯水。
容时捧着水杯默默地喝。
一边喝,一边偷瞄她的脸色。
还好,她好像没有生气。
“南星……”喝完水,他又眼巴巴地望着她。
“说!”她坐在凳子上,垂着眼睑看指甲,连眼神都懒得给他一个。
冷漠得仿佛陌生人。
“我难受。”容时剑眉微蹙,心里酸酸的。
他都这么可怜了,竟然换不来她一丝一毫的怜悯。
突然想到了以前。
他记得好像是刚结婚那会儿,有一次他患了重感冒,只是有点发烧,她就紧张心疼得眼泪直掉。
可现在……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我去叫医生。”蒋南星立马起身。
“等等。”他连忙抓住她的手腕,急喊。
她回头,阴冷的目光落在他的手上。
容时讪讪地收回自己的手,眼巴巴地看着她,小声央求,“南星,你能帮我擦擦身上吗?”
曾经光鲜亮丽风度翩翩的男人,此刻一身狼狈。
衣服上不止沾满了血渍,还有污泥。
像他这种地位和身份的男人,或多或少都有洁癖,他也不例外。
“不能!”蒋南星拒绝,没有丝毫犹豫。
“……哦。”他眼底的光,瞬间熄灭,失望之色溢于言表。
不想再理他,蒋南星冷着脸,闭眸小憩。
容时开始频繁地翻来覆去。
蒋南星听到了,依旧闭着眼,阴冷切齿,“能不能别乱动?!”
他不动了。
可没过一会儿。
呼呼呼……
抓挠声又响了起来。
蒋南星忍无可忍,蓦地张开眼,狠狠瞪他,磨牙嚯嚯,“你挠什么?”
这是灾区,不是他家卧室,帐篷里还有别的伤员,他这样会影响到别人休息的好吗?!
容时用力挠着自己的脖子和锁骨处,已经挠出一条条的红痕,都快渗出血丝了。
他可怜巴巴地望着她,“难受……”
蒋南星转身就走。
她默默劝导自己。
别为了一个不值得的狗男人,把自己变成一个没有爱心和丧失善良的人!
如果现在是一个陌生的伤员要求她帮忙擦身体,她愿意吗?
当然是愿意的!
那为什么不能帮他擦?
他也是伤员。
嗯,对她来说,他“只是”伤员!
开导完自己,她找来一个塑料盆,打了一盆温热的水回到他的病床边。
看到她去而复返,容时的心,又燃起了希望。
她没有狠心的对他不闻不问,这对他来说,就是好现象。
蒋南星将男人身上的脏衣服脱去,拧干毛巾,轻轻擦拭着他胸膛上的污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