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车驾已至帝陵,崔珏扶他下车,两名太监迅速将一条白色地毯铺开,凤鸾沿着地毯缓步走到宫门前,孙福权早已上前接驾。
故人相见,心潮澎湃。
孙福权热泪盈眶,激动道:“六皇……哦,皇上,您、您终于来了,老奴终于把您给盼来了。”
凤鸾走上前,亲昵携住他手,笑道:“孙公公身体可还硬朗?”
孙福权看他样貌,难免就想起先帝当年影子,老泪纵横,感叹:“托皇上洪福,老奴还能再多活个几年。来,老奴带皇上您去看看,看看先帝。”
丽贵妃在宫女迎春搀扶下妖妖扭扭下车,低头看眼一身上下惨白的祭服,抬头又看眼不远处正与孙福权攀谈的皇帝,也身穿祭祀服饰,不由抱怨:“这衣服可真丑,我发誓以后再也不要穿。”
迎春小声道:“今日举行完祭祀大典,还要再在帝陵住五日呢,娘娘您就忍忍吧。”
丽妃摇摇头,无奈叹息。
文武百官全部在太监伺侯下下马下车,按照官位品阶依序跟在皇帝身后,浩浩荡荡徒步进入帝陵。
仪仗排开,旌旗招展,云霓蔽日。
懂风水的大臣一边欣赏御道两侧风景,一边手捋髭须赞叹,这真是京城附近最好的山水了,是绝佳的帝王归所。
紧跟皇上身后的妃子们一边以扇遮面互相窃窃私语,一边用一双媚眼勾着皇上潇洒的背影。
于女人而言,男人的魅力来自身材相貌、权势地位、财富田庄,以及为人稳重智慧、勤奋努力、开拓进取,而这些凤鸾居然全部都占了。
从政一年有余,他身上已然培养起帝王气势,举手投足间一派非凡气度,着实让她们这帮女人着迷。
就算他不是皇上,只是京城普通人家的富贵公子,若她们有这样相识机会,恐怕也会毫不犹豫地飞蛾扑火,无所保留。
凤鸾十分体贴年迈的孙福权,陪着他佝偻身形负手慢慢行,孙福权手执净鞭指点两侧风物,他也始终微笑耐心倾听,所到之处御道两侧执戟卫、太监宫女立刻跪倒恭迎圣驾。
凤鸾心中赞叹,别看孙福权已经年迈,管理起太监宫女来,仍很得力,看仪容仪止都十分称得上端正。
忽然听到内城传来洪亮应贺声,凤鸾道:“这是……”
孙福权笑道:“想必是冷将军在内城训话。这个冷将军呀,特别尽职尽责,他一年前来到帝陵,就从未迟到早退过,他手下两千多名卫兵,个个都听他的话,没有一人说他不好。”
凤鸾点头,问:“冷什么?”
孙福权连忙道:“冷墨锋。”
凤鸾脸色不见任何异样,笑道:“听闻不久前这里发生行刺?”
孙福权脸色微微一变,忙道:“只是一起小事件,皇上您是怎么知道的?”
凤鸾微笑:“朕人虽在京师,但眼耳鼻舌身意,都在此地。这里葬着朕的父皇,朕无时无刻不思念着他。”
孙福权后背耸起一道冷汗,尴尬一笑,“老奴没有上报,只是不想让皇上分心,再说那起行刺事件,已被冷将军摆平,听小崔说,皇上您每日披阅奏折要到深夜才歇息,老奴也是心疼您,想为您分忧。”
一直跟随凤鸾身侧的崔珏连忙说:“孙公公说得是,皇上您平日里已经很辛苦了,不必事事躬亲的。”
凤鸾明显从他俩言语中听出惶恐之意,轻松一笑,“不必紧张,朕没有怪你们的意思。”
孙福权和崔珏相视一眼,微微一笑,却笑得怎么也自然不起来。
缓步行走约半个时辰,才来到朱雀门前。
一直站在石狮前的冷墨锋,早就看到人众当中皇上一束潇洒身影,直到皇上近前,立刻率领身后卫兵单膝跪地,连城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