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福权生气在屋里走来走去,站在屋角的花莺儿沉默不言,脸上表情像是做错事的孩子。
曼妃嫣静静坐在榻边,目光从孙福权身上收回,落在塌上昏迷的冷墨锋身上。
“到底何人如此大胆?竟敢在帝陵行刺!简直是无法无天,无法无天!”孙福权简直太生气了。
他过去是先帝跟前的总管太监,最讲究秩序和稳定,最反感暴力和造反。
花莺儿张张嘴想告诉他,可见曼妃嫣严厉逼视自己,不敢多说,低眉绞着青色衣角。
那名黑衣人说是丽贵妃和徐鸿基相互勾结要她们性命,但不知他所言真假。
皇上已经册封丽妃为贵妃了?
曼妃嫣臻首不言,将手中毛巾帖上冷墨锋额头。
孙福权朝这边瞧一眼,走过来很不客气说道:“娓娉,过去我瞧先帝面上,对你一向很是优待。可你也需检讨自己行为,为不使先帝在天英灵蒙羞,你以后还是少跟冷将军接触。”
曼妃嫣脸上一红,花莺儿连忙赶过来要帮她说话。
曼妃嫣阻止,心平气和向孙福权道:“我知道,是我给您添麻烦了。”
孙福权心火难平,但还是尽量压抑自己的怒气,不客气道:“皇上将你们俩送来为先帝守陵,三年时间,你们就乖乖守着,怎么突然想起要逃走?你们走,皇帝哪天问起,我老朽该怎的回复?你们这可是陷我于不义,想要我的老命!”
曼妃嫣低头,满脸歉疚,“孙公公对不起,以后我们不会再这么做了。”
孙福权道:“这次要不是冷将军及时出手,你们两个恐怕早就丧身荒野了!做人要老实要本分,倘若这帝陵里头人人都像你们这样,想干什么干什么,那岂不是都乱套了!”
他一个劲儿训斥,曼妃嫣和花莺儿也不知该说什么,都听着他训。
他过去是内侍总管,很有点管理手段,各宫里太监宫女人人都怕他,因她俩身份不同,所以他一直都十分礼遇,可是真触怒了他,他教训起人来也不含糊。
孙福权道:“做属下的,做臣子的,做嫔妃的,就要听命于皇帝和上级的指示,不要任性胡为。做领导的,喜欢的是少思少想只知乖乖干活的下属,明白吗?”
曼妃嫣和花莺儿点点头。
孙福权又看一眼冷墨锋,“这个冷将军也真是!看上谁不好,偏偏看上皇帝的女人!找个大夫给他好好瞧瞧,别出什么岔子!”
他发完最后一句牢骚,看她俩摇摇头,转身走出屋子。
曼妃嫣望向他,分明看出他背影少了一分硬朗,多了几分佝偻,老态许多。他一生侍奉先帝,年纪大了,还要为先帝操劳,相比之下,她们就太不懂事了。
曼妃嫣道:“莺儿,你去做点粥,冷将军昏迷不醒,不能不吃东西。”
花莺儿点头,走出去。
曼妃嫣回身走到塌前取下冷墨锋额上白巾,在塌边水盆里摆了摆,轻轻为他擦拭俊颜上汗珠。
想起昨夜他满脸浴血模样,她心就微微颤抖,冷将军对她实在太好,她却太不像话。
坐在塌边默默垂泪,见花莺儿开门进来,连忙擦去腮边眼泪。
花莺儿看她一眼,“小姐,你又伤心哭啦?你今年眼泪真是越来越多,无论遇上什么事,都能让你伤心哭两下。”
她端着手里粥坐在榻边,亲自喂冷墨锋,一边为他擦擦弄脏的嘴角。
曼妃嫣缓步走到窗前,望着庭中一株开放得白花花的梨树。
“如果丽贵妃是有心要你我性命,那么一次不成,想必还会再想办法。我们能逃得了这次,却不一定能逃得了下次。这次已害得冷将军受了这样重伤,我们决不能再拉他为我们涉险。”
花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