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翠宫,落英缤纷,绿草如茵。
花莺儿一边给曼妃嫣身上擦药膏,一边抱怨道:“那个皇后娘娘,别看平日里一副心慈手软、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没想到下手竟然这么狠!小姐你也真是的,怎么不跟皇上说呢?”
曼妃嫣趴在榻上,咬牙忍着身上药膏刺激引发的阵阵疼痛,叹息道:“皇上他也很为难,毕竟皇后的家族势力在朝中庞大,皇后又怎能是说动就能动得?我不过是一名小小贵妃,爹爹这一年里身体又不好,已经许久不问政事,不过是皇上体恤,给他挂个空职罢了,哥哥的军权也被削去了,为了我去得罪皇后,却是以卵击石,大大的不值。”
花莺儿道:“这么说皇上已经知道是皇后干得了,想来皇太后还真是可怜,没有先帝罩着,就这么不明不白死了。”
曼妃嫣心中难过,“说起来我真是无能,不能手刃凶手,我怎么对得起死去的煌焱?”
花莺儿安慰道:“这宫中尔虞我诈,小姐你又心地善良,焉是她们的对手?还好皇上如今宠着你,皇后就算是暗地里恨极了你,也不敢在明面上太与你针锋相对的。”
曼妃嫣叹息道:“我不奢求皇上的保护,只求自己能够平安无事,我们从此以后掩藏锋芒,不与皇后正面争锋,尽量不与她碰面,也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花莺儿冷笑道:“恐怕没你想得那么容易,她那么恨你,就算你不去找她,恐怕她也会来找你的麻烦。如果你心里一味地只想躲,恐怕是躲不掉的。”
她话音一落,大殿外就响起通报声,“皇后娘娘驾到!”
花莺儿冷笑道:“你瞧瞧,说曹操曹操就到,不知又想到什么法儿来治你呢,你说说你能躲得过去吗?”
转眼皇后的仪仗就进了偏殿,曼妃嫣连忙在花莺儿的搀扶下下塌来向皇后见礼,皇后一把将她扶起,“妹妹,听说你在狱中身上染了大病,便不用行此大礼了。”
皇后坐上主位,下人们连忙上了茶。
曼妃嫣让在下首,韦菀珺抿一口茶,将茶杯放在桌上,看着曼妃嫣道:“听说妹妹生病了,不知生得什么病?可有良方医治?”
她已不再自称“小妹”,也不再称她为“姐姐”。
花莺儿瞧曼妃嫣一眼,曼妃嫣战战兢兢道:“也不是什么大病,就是感染了风寒。”
花莺儿上前想说什么,暗地里却被曼妃嫣给一把拉住了。
韦菀珺笑道:“近日里天气确实是转凉了,妹妹出门一定要记得多穿衣服。虽然说男人们都爱看穿得少的女人,但到底还是自己的身子要紧。”
花莺儿闻言,胸中怒火立刻窜起来,但还是暗中被曼妃嫣握住手,只见她上前一步,屈膝行礼,微微一笑说道:“皇后娘娘您也是,也要注意出门多加衣服。皇后娘娘您是一国之母,是这后宫之主,是皇上的皇后,如果您身染重病,皇上一定会心疼的。”
这句话莫名就触起韦菀珺心病,她伸手用力按住座椅,指节都发了白,但态度却尽量显得优雅从容,端正身形。
她又笑道:“昨日皇上到本宫的凝香宫中畅谈许久,还赏赐了本宫许些东西。本宫瞧着蜀锦倒是不错,那花色很配妹妹的肤色,所以拿来与妹妹分享,妹妹拿去多裁几件衣裳吧。”
曼妃嫣失神看着李敏玉将一盒蜀锦端到自己面前,打开盒盖,喜笑颜开道:“贵妃娘娘您瞧瞧,这缎子是不是很美呀?”
曼妃嫣的目光并不在这些穿花牡丹蜀锦上,而是怔怔盯在李敏玉脸上,忽然就想起那天在牢狱中,这李敏玉凶神恶煞在她身上扎银针的模样,此刻态度又大转弯儿,对她殷勤地笑着。
曼妃嫣只觉得自己的心上惊悚莫名,她实在是佩服这些人,前一刻还在肆无忌惮地伤害她,下一刻就又恬不知耻地奉迎她,就像那些事从未发生过一般,只是她不切实际的梦境而已。
花莺儿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