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无恙!”
他不由上下打量她,除去一身锦衣华服,换上粗布衣衫,却也遮不住一段风华天韵。
她肌肤白皙亮丽,脸蛋秀美绝伦,站在掖庭狱皮糙肉厚的人群中,更显鹤立鸡群,风采出众。
只是这掖庭狱不能洗澡,她窈窕婀娜的身上才弥漫一股呛人怪味儿,但崔珏认出是她,脸上嫌弃神色就立刻挥去,代以灿烂殷勤的笑容。
曼妃嫣见他认出自己,激动上前一把抓住他,再也抑制不住情感,哭泣:“崔公公,这圣旨是真的?皇上、皇上他已经驾崩了?什么时候的事!我、我怎么不知道,怎么没有人来告诉我?”
崔珏见她顿时就泪流满面,心中也不是滋味。
毕竟过去他也在皇上身边伺候过,皇上一直对他照顾有加,那日皇上驾崩,他也像她这般,哭了个不省人事。
崔珏叹口气,安慰:“这人活在世上,固有一死,媚妃你也不必太难过,皇上上了年纪,这些都是迟早的事儿。”
他眼圈红红的,声音也有些哽咽。
曼妃嫣手劲一松,身子摇摇晃晃站不稳,脸上一片灰败之色,一向灵动的眼也变得呆滞,难以置信。
“皇上,皇上他真的去了?为何、为何我都不能见上他一面?也没人想起我,没人告诉我!”
她不由想到凤鸾,心中竟对他生出憎恨。
他贵为堂堂皇太子,指派个人还不是一句话的事,为何不派人来告诉她,难道连他也忘记她的存在了?
她凄凉苦笑,仿佛承受不住这沉痛打击,泪水潸然而下。
崔珏叹息:“媚妃节哀顺变!先帝半月前驾崩,宫中一时诸事繁杂,新皇又匆忙中登基,便有诸多事要处理,所以才将你耽搁了。但皇上都一直想着你呢,媚妃勿怪。”
他见曼妃嫣怔怔不语,宽慰:“过几日新皇会下另一道圣旨,就是将你指到宝华观去继续进修,这是先帝恩典,是先帝弥留前留下的口谕,先帝还是惦记你的。”
见她抬头看向自己,他又续道:“其他嫔妃,有子嗣的都被勒令遣往各位王爷在全国的封地,或是在京住所生活,没子嗣的被送往骊山行宫休养,还有的被派往京城皇家寺宇,唯独你与皇后,被允许继续留在这宫中生活。”
曼妃嫣目光茫然投向他,“新皇?”
崔珏哀容这才有一丝笑容,“可不是嘛,先帝驾崩,新皇登基,举行了隆重的登基大典,难道媚妃没有听到五日前含元殿广场上的钟鼓齐鸣之声?”
曼妃嫣摇头。
他年轻的脸上微微一笑,“当时我有幸参与,就站在新皇身旁。当新皇站在含元殿高台俯瞰时,我就站在新皇身后!”
适才还沉浸在先帝驾崩的悲痛中,转眼又喜形于色、忘乎所以。
“广场上旌旗招展、人山人海,列阵文武百官齐声唱贺,鼓乐号角齐鸣,别提多壮观。说起来我能有幸在现场所见,也不枉此生,那真是从未有过的盛大场面!”
曼妃嫣痴痴一笑,水漾的眼眸中却一片哀痛,心仿佛是被锐利的刀片分割成一瓣一瓣,鲜血将她五脏染得触目惊心的红。
崔珏缓声:“媚妃你怎么了?你脸色怎么这么苍白?是不是生病了?”
他心中了然,把眼看向跪在她身后的那些带罪宫人,净鞭一指。
“是不是你们欺负她了?告诉你们,这曼贵人过去好歹是皇上眼前红人,与新皇也交情颇深,新皇适逢登基,诸事繁忙,才将这曼贵人暂留此处,但那也只是暂时的!新皇改日惦念起她来,定会接她回宫的!你们可千万别打错主意,想着拿她一个新人开刀,到时可就不知死的是谁!”
那“六面罗煞”被他训得战战兢兢,但众人当中也就属她们应得最响,脸上堆满逢迎笑容。
曼妃嫣向崔珏道:“这里人都待我很好,她们并没欺负我。崔公公你费心了,被废之人心中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