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万不能听他们的!”
他挣扎上前一把扯住她手臂,别看他刚经受大刑,身上没一点力气,但因情切,立时在她手臂捏出五道青痕,连一点放开的意思也没有。
随着他的靠近,阮芙香认清他脸,心中一酸,反握住他手臂,急切:“爹爹你别再倔强,你能为皇后娘娘牺牲自己,可我却不能不要你!说到底我们不过只是下人,跟着哪个主子不是跟,没必要非得搭上自己性命!淑妃娘娘在皇上嫔妃中也最是温柔可亲的一个,我们为她效力也未为不可!”
这话大出徐志锦和绿柳意料,不想还没经过绿柳怎么威逼,她就立刻自转风向,绿柳脸上诧异之色逐渐退散,取而代之以得意笑容。
她大赞:“识时务者为俊杰,所谓良禽择木而栖,如今太子已死,皇后俨然已无依靠,就算皇上不废除他,一旦六殿下当上太子,就是未来皇位继承人,那她这个皇后岂非形同虚设?她如今被皇上禁足,都不知皇上何时高兴才能放她出来,你们两个还不赶紧弃暗投明?”
徐志锦脸上却换上愤怒神色,扬起手狠狠打了阮芙香,枯瘦的血手恰巧甩在她脸上,登时现出五道手指印,指住她脸破口大骂:“没出息的东西!我真是看错你,你十岁时不小心打破花瓶,我怎么不叫他们把你给打死,却留你在这世上祸害别人!”
阮芙香并不恼怒,而是一把握住他激动颤抖的双手,大声:“爹爹你不要再执迷不悟了!朝中大臣见皇太子已死,无不选择投靠了其他皇子!我在龙图阁听大臣说,皇上准备六日后册封六殿下,淑妃娘娘又那么受宠,我们何不早早为自己寻个依傍,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
徐志锦简直快要被她给气死了,一把打开她,双手在地上摸索着身子连连后撤,仿佛是要离开跟前这个可怕的恶魔,一边大叫大嚷:“就当我没有你这个女儿!从今往后你不是我的女儿!我不再认你!我也不想再见到你!更不要听到你的声音!你走!你走!”
绿柳哈哈大笑,颇为得意:“徐公公,我看你是白活大半辈子,但凡人活在世,趋利避害总是对的,在这宫中更要懂明哲保身,你这样做岂非自寻死路?何不听听你女儿,这才是个明白人会做出的选择。”
她一边说些赞美阮芙香的话,一边将她自地上扶起,微笑:“芙儿,你才是个明白人,我知你是个孝顺人,不想你爹爹死,是不是?”
阮芙香立即点头,重重握住绿柳手,“绿柳姐姐你一定不要伤害我爹爹,他现下虽有些固执不明,但也只是暂时!你让我好好劝劝他,他一定会回心转意!”
于绿柳来说,徐志锦的老命根本不值钱,值钱的是他记忆里的一手情报,倘若他肯将皇后做过的错事报告那么一点半点,那淑妃娘娘便是如虎添翼。
她笑着答应阮芙香,“这个自然,不过你做他这么长时间干女儿,也一定知道一些皇后的秘密吧?”
阮芙香想也不想道:“当然知道,我干爹曾无意中跟我透露过一些!”
徐志锦听闻立刻大叫:“芙儿!你闭嘴!你怎能变成这样人!这不该是你成为的样子!皇后娘娘待你不薄,你怎能做出这样伤害她的事?”
阮芙香快步走到他跟前跪倒,拉紧他手劝道:“爹爹,你现在一心一意对皇后娘娘,说不准在皇后娘娘眼中,咱们只是一些无足轻重的棋子罢了!就算我们为她死,恐怕她也不会有何特别感觉,我们还是保住自己性命要紧!我不说你不说,他们同样会将大刑用在女儿、女儿身上……”
她说到这里,声音止不住颤抖,还带些许哭音,流泪道:“难道爹爹您忍心看女儿被他们用皮鞭抽打得皮开肉绽吗?”
听她苦苦哀告,徐志锦心软,微微颤抖,也禁不住握紧她发抖的柔软双手,摇头垂泪,“爹爹又怎忍心……怎忍心你也被折磨成像爹爹这样?可……可是……”他呜咽着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