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媚宫偏殿廊下挂着一只细竹编织的鸟笼,里头锁着一只五彩斑斓的鹦鹉,它一边梳理自己绚丽的羽毛,一边学舌:“奴婢参见六殿下,六殿下您来有何事?奴婢参见六殿下,六殿下您来有何事?”
这只鹦鹉把先前花莺儿这句问话重复不下十数遍,几乎把站在廊下等侯多时的凤鸾听厌,直到看见花莺儿掀帘出来,急忙迎上:“怎么去这么久,父皇愿意见我么?”
花莺儿望着他眼中几乎溢出水来,笑:“你是皇上最钟爱的儿子,皇上当然愿见你,六殿下要送什么礼物给皇上啊?”
她下意识瞧一眼他手里的翡翠盒子。
凤鸾低眉看一眼,伸手拂去上面微尘,“是一些调和滋补的药物。”
花莺儿点头,“好呀,那六殿下赶紧随奴婢进去吧。”
两人走进偏殿,鼻尖萦绕挥之不去的淡淡檀香味,凤鸾跟在花莺儿身后走进内室,花莺儿掀开纱帘,凤鸾就看到坐在大红缦帐中的皇上,以及他怀里的女人。
夕阳余辉的柔和光线将她倩丽侧影镀上一层微弱金芒,纤秾得度的身体勾勒出独属女性魅惑的弧线,好看的下巴微微低垂,浓密卷俏的睫毛布下层层蝶翼,青黛似的眉羽笼着淡淡幽愁。
曼妃嫣!他过去最为之心动的女子,直到如今都仍是如此,每回一眼见到她,他呼吸几乎都要停滞,一双凤目也有一点微微的凝滞。
皇上注意到他的不恭敬,身为皇子,竟公然盯着父皇的妃子看,少不得冷哼一声,提醒他不要僭越,沉声:“你来有事?”
凤鸾回神,低下眉头,轻声:“听闻父皇近日龙体欠安,不知可大好了?”
皇上淡淡道:“好了许多,劳你挂心,最近可有去打猎?有何收获?”
皇上问自己的儿子们进学骑射,几乎已是常态,不足为奇。
凤鸾如实回禀:“三日前去围场猎到一只花豹、一只獐子、几只野兔和雉鸡。”
“哦?”皇上脸上一暖,态度变温和许多,“不错,像是这些大兽较难猎到,尤其花豹和獐子,近些年都学精了,不出来与人相见,朕便数次乘兴而去、败兴而归。看来你骑射也进了一层,花豹奔跑速度很快,你居然能赶得上,很好!”
凤鸾心头涌起一股暖意,父皇总算舍得夸赞自己几句,不由笑道:“父皇说得极是,儿臣也是深入林中转了将近一整日才找到,还好总算有些收获,想必父皇前几次没认真找,不然儿臣箭术是远没父皇您精湛的。”
皇上苦笑:“老了,不中用,不能与你们这些年轻人相比。”又把眼看向他手里翡翠盒子,眼露好奇,“你手里拿着什么?”
“儿臣此来便是向父皇您进献这件礼物的,这是儿臣封地新进的滋补药物,望父皇能够喜欢。”凤鸾将盒子交到花莺儿手中,看着花莺儿把它转呈皇上。
曼妃嫣趁势自皇上怀中站起,转身想走进后堂,却被皇上拉住手,关切:“你跟朕一同瞧瞧朕的六子给朕送了什么好东西来,坐下吧。”
曼妃嫣为难,但还是轻轻坐在他身旁。
皇上接过盒子,慢慢打开来,只见里头用一条奶白色帕子包着,打开帕子后入眼是一些粉末,将手帕重新系好,皇上打开内中所附桃花笺,上头分明写道“惹意牵裙散,牡丹花、天仙子、天茄花各等分,迷女子、任君所为,慎用。”
皇上只扫一眼便将桃花笺合上,看一眼曼妃嫣,她始终低着头未注意到,又抬头看眼凤鸾,他也是一脸坦然,便道:“父皇很是喜欢,难为你一片孝心。”
凤鸾含笑:“父皇喜欢,儿臣放心,还怕父皇您瞧不上眼呢?”
淑贵妃把这盒惹意牵裙散交到凤鸾手上,只说是滋补养生药粉,让他说是自己一片孝心,以讨皇上欢心,好叫皇上尽早下定决心立他为太子。
凤鸾便也一直没打开看过盒内究竟所装何物,毕竟亲生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