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曼妃嫣被请进淑贵妃的仪香宫时,她就知道自己被哥哥和丫鬟联合起来诓了,心中将他二人讨厌了个千万遍,但面对淑贵妃的盛情款待时,却还是表现出了得体的仪态。
淑贵妃对她连连称赞,看着坐在眼前这个温柔似水的姑娘,就像是看见了白璧国的国宝一般,叫她爱不释手。
她从宫女手中接过一盏清茶,居然亲手奉给了她,这让曼妃嫣受宠若惊。
她连忙欠起身子接过,尴尬笑道:“娘娘您这样亲切,臣女真是惶恐。”
虽然与淑贵妃已不是第一次见面了,但毕竟两人尊卑有别,曼妃嫣对这位娘娘始终是敬而远之的,总觉得与这位似月里嫦娥一般的人物攀交情,那是亵渎了嫦娥。
只有那一日在六皇子殿下的府上,淑贵妃哭得伤心欲绝,下人们面面相觑,竟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劝慰,她才出面安慰她不要太伤心难过,至此在淑贵妃心里留下了极好的印象。
淑贵妃对她突然这么热情,她才有点惶恐不安。
淑贵妃瞧着她坐在椅子上,始终身形端正,摒息颔首,待人交接有礼有节,与人交谈也是进退有度,不卑不亢,这心里更是欢喜上十分,觉得这姑娘与他儿子凤鸾相配无匹,心下更是认定了这门亲事。
然而这婚姻毕竟是双方的事,也是两个家庭的事,他们身为皇家,作为万姓神民心中礼仪的典范,就更应该恪守道德规章,所以要想达成这门婚事,还需一步步慢慢来,这样这桩婚姻才能长久。
曼妃嫣见淑贵妃一双妙目始终在自己身上打量,止不住心头乱撞,不知她忽然请自己到这仪香宫来,究竟所谓何事。心中不明缘由,也就莫名的心情害怕,想问问清楚,但又慑于对方身份尊贵,而不敢开口,真是如坐针毡。
淑贵妃见她一张明艳的脸上神色渐渐变差,赶忙亲切地拉住她一只小手,关切问:“妃儿,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这额上沁出这许些汗珠?难道是这屋子太热了吗?不如我叫她们去取些炭火出来吧!”
淑贵妃转身就要招呼宫女,曼妃嫣连忙阻止:“贵妃娘娘,不碍事的,臣女并未觉得这屋子里有多热。说起来不怕娘娘您笑话,娘娘您生得如此光彩照人,又位居人尊,臣女不过是一介平头百姓,陡然见了娘娘风韵,自然相形见拙,所以这额上才会生出许多汗水。”
她说毕,连忙伸袖抹了抹额上的汗,衣袖生香。
淑贵妃掩嘴轻笑:“你这丫头也太会说话了,难怪我们家鸾儿对你念念不忘呢!”说完她又轻轻笑起来,笑声低柔得很,叫人听了心生欢喜。
曼妃嫣脸色却变得不自然了,缓缓道:“不怕娘娘您笑话,臣女自小与六殿下一处长大,能与六殿下做好朋友,一直被臣女视为荣幸。六殿下他宽和待人,性情脾气平易近人,实在难能可贵,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皇子呢。”
她三言两语将那些绯闻都撇清,淑贵妃听了并不着恼,反倒很是称赞,私心里觉得她端庄大方,又成熟稳重,不似那等轻浮的女子。倘若与六殿下有半点瓜葛,都恨不得煽风点火,故意让人传话到她的耳朵里来,不知是想惹她生气,还是想讨她的欢心,真真是愚不可及。
淑贵妃用手中水粉色香帕掩住红唇,双目几乎笑成两弯新月,双瞳中泛着莹莹星光,睹之色艳照人,倾绝天下,声音如抚过身体的丝绸一般轻盈动听。
“在你的眼中,六殿下如此好,那你是否有想过与她匹配良缘?”
闻言,曼妃嫣心中一惊,一对妙目就像是受了惊吓的鹿眼,在她心中,淑妃娘娘这么问,对于她来说并不是福,更可能是祸。
她深深明白,在这寂寂深宫中,哪个妃子若是有了儿子,就意味着有了一辈子的依靠,与朝三暮四的皇上相比,她们更愿意依靠儿子。
因此,她们都将自己的儿子视作是掌上明珠,真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