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失去精神寄托的可怜人,无依无靠,惹人垂怜。
煌焱轻轻拉开他,安慰:“宰辅,你多虑,你女儿好好在他自己余香小阁呆着,能出什么事?再说,我对她心意,你还不明白?有我保护她,你还不放心?”
“不!你不要再骗我,我知道她一定是出事!不然以那孩子性子,我昏迷在榻,她绝不会不守在我身边!”
他眼圈红红,精神极度激动。
煌焱回头向朱管家使个眼色,朱管家忙带一屋下人走出房。
煌焱回头向他笑:“你说得不错,你眼下重病在榻,你大女儿一定会守在你身边,但她前几日实在是太辛苦,也需要休息,不是吗?”
煌焱极力隐瞒曼妃嫣已死的事实,但曼祝德又是何等精明之人,就算他最近受了严重打击,但聪明睿智却一点不减。
他立刻反驳:“就算我大女儿觉得自己很辛苦,想要休息,那她也应该在我屋外间摆张榻榻,给她爹爹端茶送水仍是不能避免,而不是避而不见!你一定有什么事瞒着我,你以为我老糊涂,就这么轻易被你们糊弄过去?我告诉你,你这就错了主意!”
煌焱见他怒眼圆睁,似乎一定要知道真相,长叹口气,“既然你那么想知道:那我也不该瞒你,实话告诉你,妃嫣她昨天已经死了!”
“什么!”曼祝德不敢相信,吵嚷道:“你在骗我!你一定是在说谎!我大女儿怎么可能会死!她前几天还活蹦乱跳,你怎么就能说她已经死了呢?”
他坚决不肯相信,在这里又吵又闹,一时又嚎啕大哭起来,捶胸顿足叫骂,“我女儿那么善良可爱,你们却一定要杀死她!你们为何心肠这么冷硬?为何?告诉我?你们这到底是为何?”
他来来回回推拉煌焱,仿佛那个杀死他女儿的凶手就是煌焱一样,将全部愤怒都撒在他身上,但煌焱静静站在那里,也是任由他推攘,一声不吭。
过片刻,曼祝德仿佛累了,声音也变小,颓然:“我的妃儿眼下在哪里?我要看看她!我要见她最后一面!”
他说到这里,好容易止住的泪水又流出,胸腔像是被撕裂一般,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煌焱跟曼祝德来到余香小阁,远远就听到屋里传来极轻微的哭泣声,两人进到屋里,就见花莺儿正蹲在墙角默默抹泪。
曼祝德一眼就看见躺在榻上的女儿,疾走几步赶过去,看一眼就流下泪。
曼妃嫣面容宛如生前,苍白脸上晕染出两抹病态嫣红,身上肌肤宛如生前那样光滑明亮,她仿佛只是安静睡着,而并非是死去。
煌焱静立一旁观望,曼祝德一把鼻涕一把眼泪,伤心绝望像是没有余生希望。
“是谁?是谁这么狠心杀死我女儿?”曼祝德双眼充满怒火,仿佛不将仇人碎尸万段,就难消心头之恨一般。
煌焱轻声说道:“我发现她时,她正躺在尊夫人房间。至于是谁杀死她,没人证物证,还难以定论。她额上有一处伤口,我已派人做过检查,是撞在尊夫人房间八仙桌上,上面有明显一处血迹。至于是自杀还是他杀,恐怕还要再细细调查起来。”
曼祝德恼怒:“一定是她!一定是她杀死我的女儿!她之前已经说过,她对妃嫣和她娘亲恨之入骨,一有机会一定会将她除之而后快!是,一定是妃嫣她心肠软,或是受别人蛊惑,放了那个贱人,她才会反被那个贱人害死!”
他一双精明的眼珠转来转去,仿佛极力在思索什么,忽然大声说道:“香芸呢?怎么没有看见这臭丫头?一定是她挑唆什么!她过去是那个贱人的忠仆,定是她唆使妃嫣放她主子,妃嫣才会反遭横祸!我的女儿啊,你怎么这么傻,被奸人利用,却反被他们暗害!”
曼祝德在朝中摸爬滚打几十年,什么阴险事没见识参与过,因此他轻易计算出彼此利害得失,只是稍加推理梳顺,就将女儿被人暗害的事实推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