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揪住心口,感觉快要窒息了,大颗大颗的泪珠从她眼中滚落,心中却有一个声音告诉自己,要记住眼前男人的面容,将他眉眼深深刻入心底,尽管已经泪水滂沱,她仍然不放弃注视他。
“我想告诉你,我已经怀孕。”
她声音微弱宛如蚊蝇,眼中带着最后一丝希冀的光,希望从对方身上感受到哪怕是一点点温暖,甚至是回心转意。
“你这个心如蛇蝎的女人,我不会再相信你!”
他抛出冰冷绝情的话,再次背过身去,随手从桌上拿起一张纸,默然凝视无语。
她心中痛苦不堪,仿佛是被一张细密的网紧紧包裹住,这张网越收越紧,将她这颗本已摇摇欲坠的心千刀万剐,切割成无数碎片,再难拼拾。
该来的总归会来。
“这是给你的,限你在今晚之前,带着你的东西,滚出我的府邸!”
男人将手中纸冷冷抛在她身上,他居高临下看自己,眼中自始至终都是轻蔑的光,没有一丝温度。
她蹲下身自地上捡起纸,上面白纸黑字写得清楚无比,一个个都仿佛化作噬人骨血的毒虫,将她啃咬得滴血不剩。
“这是休妻书?你真的要休我吗?”
眼中珠泪像断线的珍珠,她浑身剧烈颤抖着,虚弱无力仿佛随时要栽倒在地一般,垂下脸狠狠将眼中泪水逼退。
一抹红影巧然出眼下眼前,一个妖娆妩媚的女子站在他男人身侧,白皙如藕的双臂亲密捥上男人手臂,男人唇角始终捻着浅笑,没有拒绝。
女子眉如蛇蝎,眼如毒蜂,看着自己便是轻蔑一笑。
并肩而立的一对璧人几乎刺瞎她双眼,仿佛是一团烈日正午的阳光,将她照得自惭形秽,恨不得立即钻入地底。
“瞧瞧你的样子吧!你怎么配得上我的哲郎?只有我能带给他想要的东西,而你却只会拖他后腿!如果你还识相,就趁早离开柴府!”
女子红唇开启,笑若银铃,三言两语将她最后一点自尊击得粉碎,再也拼接不起来。
“哲郎眼下已官拜尚书中司侍郎,前途无量,你如果真的爱他,就请主动离开他!”
她的心被撕碎成一片一片,随着一股冷风被吹散到各个角落,再也找不回来,她缓缓转身,迫使自己双腿不再弯曲跪地,抱着怀里的包袱,坚强走出大门。
回头望,黑底金字“柴府”,她凄凉一笑,看着那些面无表情的门卫,以及门前一对冰冷的石狮子,一滴伤心的眼泪滑落眼角。
心中的疼痛是那么清晰,仿佛在告诉她一个事实,这是她有生以来听过的最痛的事,在她玻璃一样纯洁干净的心上刻下难以磨灭的痕迹。
旭日东升,将天边的云霞涂抹成凄厉的血红色,几对寒鸦在悬满枯叶的枝头哀怨鸣叫着。
煌焱从梦中惊醒,披在肩头的披风掉落在地,醒来的第一件事便是看曼妃嫣有没有醒,然而她紧紧闭着双眼,没有任何清醒的迹象。
他轻轻叫一声“翠浓”,她正趴在外间桌上休息,一听到太子叫唤,当下醒转,赶进来问:“曼姑娘醒了么?”
煌焱摇头,脸上满是疲倦之色,“成君诺呢?”
翠浓道:“我昨天把事情交代给他,但他眼下还没有回来。”
煌焱点头道:“你再碰见他,让他到书房等我。”
翠浓轻轻应声“是”,担忧看他,柔声:“殿下,你好歹也去休息下吧,这里由我来看着!”
煌焱摇头,“不,我希望妃嫣醒来看到的第一个人是我。”说着,回身重又握住曼妃嫣的纤手。
翠浓心中浮现一丝酸楚,看眼前心爱的男子为另一名女子这般憔悴,她不知自己是该庆幸,还是悲伤。
庆幸的是他是这样一个重情重义的男子,悲伤的是他关心的却并不是自己。
她望着他背影正在神伤,忽然院外传来说话声,转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