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立惠开口了:“这件事情我们不能答应,不光是不能答应,还要官府立个方案,那多出来的两年盐引官府该如何消化掉?当初我们也是为了解决朝廷的燃眉之急,才答应提前认购盐引的,虽说侯恂离开了户部尚书这个位置,但是他当初答应的承诺是有书面文书的。这份文书不光是我们两淮有,其他地方我想也会存在。之前我们不提是因为还有后顾之忧,万一跟官府翻脸了,后面的生意就没得做了。如今看来这个结果是一样的,这生意能不能还能继续下去早就是一个大问题了,那两年的盐引现在看来等于是往我们盐商的脖子上套了一根绳索。我有一个新的情况不知道各位有没有遇到,就在这个月,我们徽州地区的盐的销量下降了半成。这半成虽然不多,但是是一个信号。有可能其他地方的盐商也吃不住劲了,把盐偷偷的往其他地区倾销。这个消息我可能知道的早一点,因为惠州离这里最近,我兄弟前天刚刚从徽州赶来告诉我。各位如果还没有得到消息的话,赶紧回去查一查,但愿我这是杞人忧天。如果下个月的销售还是发生这个问题的话,那么我们的麻烦就真的来了!”
在场其他的人听了都大吃一惊,想不到老的问题没有解决,新的问题又冒了出来。不过他们心中还在侥幸,自己的地盘有没有发生这种情况还不知道,也或许下个月就恢复正常了。
严立惠说这些话的时候,注意观察场上人的脸色,发现都没有异常。他心中在想,只要你们中间的人没有捣鬼就好,但愿下个月能够恢复正常。自己的这一番话也是给在场的人一个警告,万一是你们干的马上就收手!
徽州和江北是离开扬州最近的,其他人要得到消息,最起码还要晚上几天,所以这个话题严立惠提了提之后,大家都放下了,话题又回到了原来的内容。
霍壮粗中有细:“严老弟,你说的话有道理,我担心的是万一朝廷真的撇开我们另外再去找人销售盐引,那我们岂不是要赔了夫人又折兵?”
严立惠摇了摇头:“不会的,因为没有哪个傻子去花重金购买崇祯15年的盐引,这是白白的往水里扔银子。只有我们在座的这些人已经被套住了,这才不得不做出飞蛾扑火的艰难的选择!”
严立惠想了一下又继续说道:“不过我觉得光靠我们两淮盐场的五大盐商分量还不够,我们最好能联合两京十三省的所有盐商一起来请愿,朝廷颁发的明后两年的盐引是不可能作废的,如果朝廷敢作废,后面的盐引更没有人敢买。但是大家要有个思想准备,按照朝廷目前财政的状况,接下来不知道还会出什么幺蛾子。所以大家接下的销售我估计利润就不会有那么高了,亏本也说不定!大家想想看,朝廷的窟窿他是一定要补上的,如果我们的请愿成功,他就要另想法子。比如说朝廷有可能会增发明后两年的盐引给其他想分一杯羹的盐商,同时他们会限制我们的私盐出关的量,把我们的私盐份额压到最低,把我们手中的市场份额压出来让给新增的盐商,当然如果我们有意愿吃进这些新增的盐引,我们可能有优先购买权。但是我们敢吗?都已经不挣钱了,还自己把窟窿捅大。我想在座的各位也不愿意做这样的傻事,除非他们把明后两年的这些盐引问题解决了,但是吃进去的这些银子朝廷是肯定不会吐不出来了。当然各位也不要过分担心,我是在做最坏的打算。但是我们一旦抵制崇祯15年的盐引,接下来事态的发展就是不可控的,什么样的情况都有可能发生!”
严立惠的话得到了其余4家人家一致的赞同,郝楚首先表态:“行,只能这样了,福建和两广的盐商那里我去跑一趟吧,我离开那边近!”
茅有财也开口了:“既然这样,山东长芦那边我去一趟!”
看到这样的情况,霍壮也表态了:“四川就我去,妈勒个巴子,万万没有想到,我们做盐做到了这个份上,这个朝廷是没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