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承畴的心里颇为复杂,从一开始的对对手的不屑一顾,到现在他心里已经开始惧怕眼前这个姑娘了。这姑娘太厉害了,简直可以看穿人的心。自己是个什么人他自己心里清楚,为了达到目的也是一个可以不择手段的人。他本身是一个文人,可现在带兵打仗,而且在战场上基本上不吃亏。那些骄横的军头都被他收拾的服服帖帖,他自认为自己是个文武全才。可是在这个姑娘面前,他什么都不是。手里有六七万人去冲人家的600人,居然冲不破,还被打的落花流水,100个打一个还打不过,人家还手下留情!到最后这些伤兵自己都束手无策只能等死,还是对方帮忙把他们救回来。在这个姑娘面前,自己处处落了下风。欧阳姑娘手里犀利的火器,能让人起死回生的神药,还有她手里那支令人羡慕的军队,无一不让洪承畴羡慕嫉妒。他想招抚对方,这等于是痴人说梦话。人家活得那么滋润,想踩你一脚,你毫无招架之力,在对方面前自己只是个弱者,只不过头上顶了一顶朝廷的帽子,这也是唬唬人的。如果人家不鸟你,那就是一堆屎!欧阳姑娘提出来的要求非常简单,也合情合理,洪承畴顺手就可以为之,可是他还想拿捏一下,看看能得到点什么好处!
洪承畴清了清嗓子:“欧阳姑娘,这个朝廷是有规定的,如果我私放了怪罪下来,我要受责罚的!”
喻梅萍早就看穿了他的心思:“当我没说!”
洪承畴心里在打自己的嘴巴,我的嘴真臭!别呀,姑娘,我们还可以讨价还价,你这么一拒绝,我什么好处也没捞到!无论他后面怎么解释,喻梅萍就是不接这个茬,也就是说这个话题到此为止!
“这个欧阳姑娘,我看你的护卫手里的短铳,里面不止可以打一发子弹吧?”
“20发!”
我的妈呀,洪承畴吓了一大跳,谁手里拿了这么一把凶器,即便是被10来个人围殴,都不会吃亏!
“这么小,怎么能打那么多子弹?”
“我们的子弹小,但是威力可不小,60步之内被打中了非死即伤!”
“那换子弹可能非常困难吧?”
“不困难,都是提前安装好在弹匣里,手快的人一息时间就可以完成!”
洪承畴又是吓了一跳,这把短铳的威力又上了一个数量级。如果真是这样,100个人来围殴都占不了便宜!
洪承畴的喉咙有些干涩:“欧阳姑娘,你那天手里的那个火器也是短铳吧?”
喻梅萍看了他一眼:“这是秘密,女孩子家用的东西你问那么多干什么?”
又是碰了一鼻子灰。
接下来无论洪承畴怎么问,喻梅萍都拒绝回答。
很快,邓州州府衙门就到了,喻梅萍把洪承畴带到了后堂,临进门之前,喻梅萍的脸上似笑非笑:“洪先生,这是你的一位熟人,希望你见到了之后不要吃惊,如果他希望跟你走,我希望你不要拒绝!”
喻梅萍让洪承畴先进屋,自己随后跟了进去。
屋子里有七八个人,洪承畴还没有看清对方的脸,屋子里其中一个人惊呼了起来:“亨九,你怎么来了?你是被他们抓了吗?”
尽管早有思想准备,等到洪承畴看清了对方的脸,他也不由得大吃一惊:“卢建斗,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在巨鹿被清军杀了吗?”
双方都想知道对方的处境,一时间谁都无法说清楚。
喻梅萍开口了:“你们老友重逢,慢慢说,我在外面,想喝酒的话跟门口的守卫说一声,时间有的是,不打扰你们了,你们慢慢叙旧!”说完便扬长而去。
卢象升先开口:“亨九兄,你怎么会在这里?难道你打了败仗被抓了?”
洪承畴摇了摇头:“我很好,是我自己过来的,我的事情说起来话长,容我后面慢慢说,还是先说说你吧,你怎么会在襄阳?巨鹿战场你又是怎么脱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