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部尚书顿时不淡定了:“微臣请陛下三思,铁矿事关重大,切不可随意赠与他国。”
“微臣附议。”户部尚书金大人下了大狱,现下一应事务先由户部侍郎暂代。
“微臣附议。”
“末将附议。”
“末将附议。”
“微臣附议……”
今日上朝的人,有三分之二都跪倒在丹墀之下。丹胥帝看到这状况,眉头越皱越紧,形成了深深的川字纹。再看到司皓宸站在那里,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模样,气就不打一处来。
想看戏是吧,让你下场落入两难境地,看你还有没有心情继续看。
“九皇弟怎么说?”丹胥帝直接点名司皓宸。他云亲王同意,可以帮自己分担朝臣的非议;要是不同意,就得罪了他老丈人,以后想从南戎得到好处,那就不可能了。
丹胥帝觉得自己这招使得极高,心中暗暗得意。
司皓宸剑眉微挑,看向丹胥帝的眸光满是戏谑。他这皇兄呀,一天天的记吃不记打,他是打呢还是打呢?
丹胥帝看到司皓宸这不加掩饰的表情,心下一咯噔——直觉要坏事。但事已至此,他也来不及捂上司皓宸的嘴。
司皓宸不紧不慢地出列,沉声道:“臣弟虽然觉得各位大人、将军所言极是……”
跪在那里的文武官员看到云亲王终于出来说话,心下大安,看来今天是不用死谏了。但听云亲王这话的意思,好像不怎么对味儿呢。
丹胥帝也听出了司皓宸的话外之音,似乎是向着自己,但又觉得不可能,眉心跳了又跳。
“但是,本王的王妃于半月前就收到家书,上面有提到陛下以一座铁矿为聘,迎娶南戎八公主。既然陛下早就与南戎文帝商量好了,所谓君无戏言,臣弟若是同众位一起‘附议’……
再横加阻拦,此事不得进行,不但会折损我东桓皇室颜面亦有损国体。”
丹胥帝的脑袋嗡的一声炸懵了,他是万万没想到,自己与文帝私下商定的事情,司皓宸居然都知道了。但是,司皓宸说的‘家书’一条,丹胥帝是不信的。谁家的‘家书’里会写这些?
丹胥帝所想却是,司皓宸与文帝怕是搭上了联系,两人书信频繁……他们又密谋了些什么?想要做什么呢?越想越心慌,看向司皓宸的目光,带着些许惊惧。
而跪在丹墀之下的一众文官武将,却是豁然开朗。怪不得云亲王殿下,已有半月余不来早朝。定是知道了此事,气坏了!
今日听闻此事也是一言不发,他们还以为云亲王殿下也同皇上一样,置江山社稷于不顾。却不曾想他是这么的为难——一边是江山社稷,一边是皇家颜面,这要人怎么选呐?!
就在丹胥帝一脸懵和众臣子一阵唏嘘之际,司皓宸又开口了:“陛下疼爱三皇子,下重聘为儿子迎娶心爱之人,也是人之常情。仔细算算也是陛下的家事,诸位大人就不要干涉了吧。”
就连子嗣不丰,让皇帝雨露均沾,为皇家开枝散叶都能在朝堂上议一议,天家还能有什么家事?跪在丹墀之下的一众文武心中都明白,这是云亲王殿下在为他们铺台阶呢。现在木已成舟,这铁矿皇上是送定了。自己不顺着这台阶往下走,难道要跪死在这里吗?
众人纷纷起身,默默回到自己原来的位置上。心中暗暗下定决心,以后遇到大事,一定要与云亲王殿下保持一致。
就连几个决定死谏的老臣心里也凉了半截,他们为东桓奉献了大半生,为了江山社稷这条老命也随时打算奉上。但皇帝这办的是个什么事?早就定下的事拿到朝堂上议什么议?耍着他们玩儿吗?
丹胥帝眼见着司皓宸先是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又俘获了一众朝臣的心,最后还给他这个皇帝扣了个‘溺爱儿子’的帽子……喉头一阵腥甜,努力压了半天,才没气得吐出血来。
张金亮看皇上这面色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