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载着满车的书籍离开。
关键是,两方人各取所需,都觉得自己这笔生意赚大发了。
在那些外国人们离开的那天,那些书商老板们共同邀请段然去城中最大的酒楼“望月乡”赴宴,说是要好好感谢他给了他们这次共同富裕的机会。
饭桌上,觥筹交错,每个老板都起身轮流向段然敬酒。席间段然红光满面,意气风发,他来者不拒,一直喝到月上中天,在座各位都酩酊大醉,歪七扭八地躺倒了一地。
但酒量极佳的段然仍保持着三分清醒,他起身靠在窗边,吹着冷风,望着窗外河流上泛起的凌凌波光,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打算醒醒酒。
不知现在王爷他们,究竟身在何处呢?
听着夜空中烟花绽放的声音,他浑浑噩噩的脑袋里忽然冒出这样一个问题。
是像《入江湖》中的神仙眷侣那样,打马长歌,快意天涯,还是就像《云茶山居》里写的,在大梁一处青山绿水的地方,隐姓埋名,过一辈子普通人的生活?
段然很尊敬乔镜,但相比之下,他更佩服王爷的举动。不是每个人都有勇气抛下自己的一切,与所爱之人相伴终生的。就算段然知道,如果王爷继续在京城呆下去的话,以他目前的地位肯定会被朝臣们针对,就算现在陛下袒护着他,但十年后呢?二十年后呢?
人心是会变的,尤其是帝王之心,更是难以揣测。
按段然扪心自问,觉得就算自己清楚这些,知道鸟尽弓藏是身为臣子最有可能的结局,也做不到像景星阑这样,在最辉煌的时刻果断抽身离去,过上幸福而平凡的生活。
“不甘心啊。”他喃喃道。
不过,他醉醺醺地笑了一声,心想这大概就是王爷和他们这些老百姓之间最大的区别吧。
楼下的画舫中传来轻柔的歌声,船桨划过水面,段然闭上双眼,感受着凉爽的夜风拂过脸颊,享受着深夜河畔的片刻宁静。
忽然,他的耳畔响起一道声音:“终于找到你了。”
段然心跳一错,猛地睁开眼睛:“你是谁!?”
一袭白衣挡住了夜空中高悬的明月,一双异瞳一眨不眨地盯着段然,腰侧的宝石弯刀几乎成了来人的标志。段然脱口而出:“叶东风?”
“你认识我。”叶东风平静道,很显然他早已想到了景星阑会告诉段然关于自己的事情,因此并不奇怪段然会在一照面就喊出他的名字,“很好,看来这屋里就你一个醒着了。”
他往包厢里瞥了一眼,在看到躺了一地的书商老板们时微微皱眉,但很快就想起了正事,扭头问神情愣怔的段然:“你知道你家王爷去哪儿了吗?”
段然警觉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你当我想?”叶东风也有些恼火,“隔壁一夜之间就搬空了,我都还没搬走呢,他们居然连声招呼都不打就离开了?你家王爷是死是活去哪里都和我无关,我只想知道晏河清的下落。”
顿了顿,不知是出于什么心情,他又补充了一句:“他答应我的另一个版本的《入江湖》,我还没听完呢,怎么能轻易放他走。”
段然瞅着叶东风这冷冰冰的模样和与他表情完全不符合的委屈语气,忍不住在心里苦笑起来。
王爷,您可真是给我找了个大麻烦啊。
刚才被叶东风这么一吓,他也清醒了不少,这会儿直起身子对叶东风道:“大侠,实话告诉您吧,我是真不知道王爷他们去哪儿了。您要是能找到我,也应该知道我段某就是个书坊的小老板,除了卖书,王爷的其他事情我可是一概不知啊。”
这是实话,因此段然说得也很情真意切。只不过叶东风看上去更加烦躁了,他“啧”了一声,走到一片狼藉的桌边,拿起酒壶,晃了晃见里面还有酒,干脆自个儿也拽了个座位坐下喝起了闷酒。
一个倒在地上的胖老板还抬起手,咕哝了一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