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五小姐。”
雷烈端起一盆冷水,猛地泼在屠老三身上。
屠老三一个哆嗦,狼狈得不能再狼狈地睁开了眼睛。
还来不及去想发生了什么事,雷烈那双从小握遍各种武器,长着厚厚的老茧的手,又在他不忍直视的花脸上拍了几下。
雷烈认为自己没用力,但他是个粗人,屠三爷以前又是养尊处优的人,他的感受会不会有所不同,那雷烈就不清楚了。
“屠三爷,你想离开这里吗?”
雷烈一脚站在地下,脚边放着水盆;一脚踏在屠老三的床上,手撑在膝盖上,居高临下地问。
屠老三侧着脑袋仰望着他,双眼通红,那是先前的剧痛劲儿还没过去。
“败者为寇,有本事,你们就杀了我。”
雷烈仰面笑,这会儿的屠三爷,看着倒是挺有骨气的。
可过去三年,他关在这不见天日的地下室,吃喝拉撒都在这里,与老鼠同食,与跳蚤同眠,没水喝的时候,连自己的尿都喝过,这样没有尊严的活着,除了刚开始的时候,不甘自己就这么落败,闹腾过一段时间,之后的日子,也没见他真的一心求死。
雷烈看过卫兵传回来的视频,从那画面里可以看出,屠老三可能还在自诩越王勾践卧薪尝胆,可他与越王相比,唯一相近之处,恐怕只在那个字的发音——Jian。
“杀你,会脏了我家少爷和小姐的手,你就苟且活着,慢慢赎罪吧。”
雷烈又拍了屠老三的脸两下,然后吩咐卫兵,“把他带出来。”
“啪啪——啪啪——”
四声接连响起。
护卫解开了连接屠老三身上的手链脚铐的铁索,然后拽着铁链,像遛牲畜一样提着他,十分之不客气地说:“走!”
戚雯雯和封凌渊在她吩咐完雷烈后就先一步走出了逼仄的地下室。
雷烈早已把车开到了内屋的门口。
在离封凌渊的车几米远的地方,还停着一辆小型货车,货车上,有一个铁笼,就像动物园里关那些凶猛的兽/性未驯的畜生的笼子。
封凌渊替戚雯雯打开车门,先细致地照顾着她坐上车,然后才款步绕过车头,从另一边上车,侧目望着她清冷的脸,心疼地问:“还好吗?”
他知,她并不愿看到这样的局面。
她们本是血脉相承的一家人,却要兵刃相向,尤其,屠老三是屠爷爷最后一个儿子了。
她的心里,一定是五味杂陈的。
这便是他们这样的家族,荣华背后的凄凉。
“有点渴。”戚雯雯淡淡道,神色未动,看不出情绪波动。
但她内心的难过与酸涩,封凌渊懂。
他不知从哪里变出一杯奶茶,撕开吸管,插好,递到戚雯雯手边,包裹着她冰凉的小手,说:“爷爷能理解你,也会支持你的。”
戚雯雯看着那杯还是温热的的奶茶,怔愣了半秒。
他什么时候准备的奶茶?
他比她想象的,更懂她。
戚雯雯愣了会儿才接过奶茶,捧在手里,并没有喝。
她并不喜欢喝奶茶,只是因为爷爷喜欢给她买,她又不想让爷爷为她操心,才喝的。
可爷爷不在了,奶茶,也再喝不出那个味道了。
——
从地下室被提出来的屠老三,缓了好一阵子才适应外面的光线。
他眯着那双多年不曾见过阳光,看到光亮便觉得刺目得生疼的眼睛,等到慢慢能睁开后,才发现,原来这几年,他竟然被关在自己家里!
自己家中有地下室,他居然不知道?
这是第一件,让屠老三诧异的事。
第二件让屠老三惊愕的事,是戚雯雯那边的车窗是开着的,她在等着看屠老三重见天日的样子。
也正是因为窗户没关,所以,屠老三能看见封凌渊像照顾女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