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誉冷眼看他,好一会儿,才语速缓慢的开口道:“孙郡守不妨同去,齐副将鲁莽,恐与楚地起冲突。”
孙尚河身子一僵,不敢迟疑,即刻应诺。当务之急,便是送薛军医进楚地驿舍,为长信侯诊脉,以明确忽然重病原因,再加以救治。
幽州城诸将士鱼贯退出,营帐内,很快安静下来。
案几上的烛火摇晃,萧誉身子往后一靠,竟无端想起在郡守府的阿蛮,她累的很了,定还在熟睡。但很快,他意识到自己竟走了神,眉心立时微蹙,脸色难看起来。
郡守府,阿蛮用过饭,去浴房泡过澡,才又重新回到卧房,上了床榻休息。但入夜时,她睡了足足一个时辰有余,如今即便再困乏,都有些睡不着了。
这般辗转反侧小半夜,她才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连着两日,萧誉都忙于会盟之事,竟是再未回府。
郡守孙尚河亦同样忙于军务,宿于营地。郡守夫人颇为忐忑,已然听到了些许的风声,知晓自家夫君,在这幽州会盟结束之后,即将起程,前往封丘邑任郡守。
她在幽州城多年经营,已然有了自己的圈子,平日里,饮酒赏花,斗诗办宴,过得好生快活。如今,冷不丁得知自己要与夫君一同前去封丘邑,人生地不熟,一切又要重新开始,难免有些惆怅。
她心情郁郁,连带着,去找阿蛮的次数便多了些许。
阿蛮每每与她说完话,便有些蔫蔫的,提不起精神,实在疲于应付。竹香颇有些心疼小郡主,瞧着郡守夫人便也有些不顺眼了。
会盟当日,入夜时分,幽州城实行宵禁,酉时过后,城内百姓皆都闭门闭户,一旦违反禁令,私自上街,皆以谋逆罪论,当街斩杀。
幽州城内,一时间,静寂无声。
阿蛮心内不安,在卧房内,久等会盟消息不至,干脆起身,直接前往前院议事堂。
郡守府内,较之以往,气氛越发显得凝重,来往仆妇皆都大气不敢出,知晓今日会盟之事,至关重要。
郡守夫人得知阿蛮前往议事堂,一时也有些着急,在自己院子中也颇有些坐不住,急匆匆领着一众仆妇前往前院,去寻阿蛮。
阿蛮在议事堂坐的端正,正听亲卫禀告。
亲卫乃萧誉派回,见到王妃,行礼过后便声音干脆的开口道:“回禀王妃,诸国齐聚,已然开始签订盟约,王爷命属下前来禀告。”
萧誉生怕她在府中担忧,倒是想的齐全。
阿蛮见亲卫只说一句,说的并不细致,身子都不由得前倾,小脸上神色严肃,低声问他道:“场面如何?可有剑拔弩张之势?”
她已然从郡守夫人那里得知,楚地长信侯病重,与梁地起了冲突。
亲卫稍稍犹豫,才再次垂眸开口道:“会盟之势颇为紧张,蜀地意欲将宋州划入蜀地疆域。”
阿蛮身子立时有些紧绷了,而后,胸中忍不住生出怒意来,宋州属匡国地界,素有“望州”之称,诗圣所书“邑中九万家,高栋照通衢。舟车半天下,主客多欢娱”,便是形容其繁荣兴盛之象。
因其四通八达,地处枢纽,而被诸国认为不争之地。
如今,蜀地竟狼子野心,意欲将宋州占为己有。
竹香就在阿蛮身后,此时也是凝神细听,听到宋州城时,一双眼眸都微微睁大。等到亲卫退出议事堂,她才颇有些发懵的小声开口道:“宋州?宋州郡守可是那个送郡主一盒东珠的张敬?”
小郡主当日从宋州回汴州城,可是捧着一盒东珠回去的。
她记得倒是清楚。
阿蛮压下心中怒意,看她一眼,低声开口道:“只记得那盒东珠?”
竹香一怔,便颇有些难为情了,只声音小小的嘀咕道:“婢子可不就是个俗人,只惦记这些珠珠。”
那一整盒东珠,可谓是价值连城。她如何能懂,蜀地想要将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