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蛮忽然惊醒,胸中悲愤难当。
她刚刚耳边,竟仿佛听到了裴建阁逗着她,唤她为“护国公主”。
她未曾护国,更护不住吴越臣民。
已是凌晨时分,天色将亮未亮,她再如何都睡不着了,只睁开双眸,想要翻身下床。
但营帐外,再次响起马蹄声阵阵,一队人马刚刚从医巫闾山中出来,但一无所获,只带着满腔怒气。
她动作微顿,缓了片刻,要再次起身下床的时候,营帐的门帘忽而被掀开,萧誉身上湿哒哒的出现在门口。
他从医巫闾山中的飞瀑中,洗净了身上的一身血气。
阿蛮不动了,甚而在情急之下,直接闭上了眼。她胸中的激愤之情,没有丝毫的消退之意,甚至因为他的忽然出现,而有愈演愈烈之势。
萧誉行至她身前,站在矮榻前,低头凝视了她片刻,并未出声,只拧着眉,直接将身上湿了的衣裳撕扯开,扔到了地上。
他怕自己身上太过凉,贸然上了床榻,会冻着她。
这般将衣裳脱掉,身子缓和了半晌,稍稍有了点温度,他才动作放轻的上了床榻,躺在了阿蛮的身边。
阿蛮本就是在装睡,如今感觉到他躺在了自己身边,身子一时间,都不受控制的有些僵硬起来。
几乎是瞬间,萧誉便察觉到不对了,她身子太过于紧张,以至于,在他碰触到她的时候,她身子都忍不住的往后缩了一下。
阿蛮还不知自己被发现了,只一心一意的在紧闭双眸。她胸中燥意,以及激愤之意,并未因这般近距离而消失殆尽。
萧誉盯着她的小脸看了片刻,忽而眉梢微挑,支起身子,凑上前便在她耳朵上咬了一口。
咬的力道颇大,若是平常,阿蛮定早就醒了过来,可如今,她谨记着自己刚刚装睡,一动都不敢动。
她不知该如何面对他。
萧誉见她不动,干脆俯身而上,手臂撑在她的两侧,再次照着她的耳朵亲了上去。
阿蛮在他身子一动的时候,就紧张的脚趾都蜷起来了,如今被他这般冷不丁的一亲,如何能再装的下去,立时就睁开了双眼。
她因着他的靠近,呼吸都有些急促。
萧誉见她睁开了眼睛,不由得抬眸,在昏暗的光线中,静静的注视着她。
阿蛮被他这般目光,看的有些发慌,一时又想起他夜里满身血气的模样,额上都冒出了细汗。
她缓了缓急促的呼吸,才望着他,用极小的声音开口道:“夫君身上全是水汽。”
即便将身上衣裳都脱掉了,但因为在水里泡了太久,皮肤都凉嗖嗖的。
听到她的话,萧誉身子微顿,很快将身体往后撤了撤,低头看着她,声音发哑的开口道:“冻到你了?”
幽州城的冬月,即便还没有到最冷的时节,但已经让常人难以忍受了。
更何况,如今是在医巫闾山的山口处,山风阵阵,更容易被冻着。
阿蛮见他将身子往后撤了些许,又见他拧着眉望着自己,心头不禁一软,只觉眼眶都有些发红了,不知为何,竟从心底生出委屈来。
她望着他,嘟了嘟嘴,然后,控制不住般的鼻子发酸,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起转来,受了万般委屈一样,用着极其可怜的声音,冲着他凶巴巴道:“是冻着我了,都怪你。”
她这般说着,越发难过起来,胸中的激愤之意,委屈之意,全部交加在一起,以至于,让她只想发泄出来。
萧誉一声不吭,将她往自己怀中抱,声音压低,安抚着她道:“对,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这般浑身冰凉的就上床榻抱你。”
岂料,他不说话倒是还好,他如今一开口,阿蛮反倒是更严重了一些。
她就这般窝在他的怀中,不住的抽噎,连带着,身子都在微微的颤抖。
阿蛮少有如此脆弱的时刻,实则是因夜里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