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芽身子一时有些发僵,抬眸怔怔地望着他,而后,不自觉地,手心慢慢地收紧。
石山不再看她,冷着脸,缓了片刻,唤亲卫进营帐,去传李秀。
营地中,驻军一刻钟一巡逻。
李秀自那日送竹香到了郡守府,便到了营地。
石山命亲卫将李秀唤到营帐,整个人端坐在案几后,看见李秀的时候,目光审视般,上下将其打量了一番,直接出声道:“身子可大好了?”
李秀颔首,不过微顿,转而看向他,干脆利落的问道:“将军唤我来,可是因梁地攻伐吴地一事?”
石山眉头紧皱,他概是个性子直爽之人,学不会那诸多弯弯绕绕的心思,并不问李秀如何猜透自己的心思,只脸色不好的道:“你倒是心思玲珑,王爷不允我到吴地,你可有良策?”
李秀眼眸微抬,并未直接为他出谋划策,而是开口劝谏道:“将军身受重伤,如今请命前去吴地,王爷出于爱护将军之心,自然不允。”
他说着微顿,神色未变,不过略微思虑,才又低声开口道:“将军不能前去,属下可替将军前去。”
他说着,掀袍跪地,声音坚毅:“将军视我为心腹,梁地上下,皆知李秀是将军的左膀右臂,属下前去,如同将军亲去。”
石山视线落在他的脸上,拧眉不语。
李秀眼眸微垂,一字一顿的开口道:“将军护下夫人,未免遭人诟病,此时再前去吴地,恐有不妥。”
石山后背伤处痛的厉害,现下已经支撑许久,面色苍白,额上都冒了汗,听闻他此言,身子微微前倾,而后盯着他,粗声开口道:“我会请命王爷,命你代我前去。”
李秀身子微顿,而后抱拳,抬眸朝着他看过去:“属下定不负将军所托。”
话音落,他起身,朝着石山再次施礼,然后转身大步离去。
入夜时分,阿蛮将将才醒,她身上疲乏,浑身无力,缓了片刻,才记起自己如今是在萧誉的营帐内。
营帐内,已然亮起了一盏灯火。
竹香坐在矮榻一侧,正单手撑着下巴,迷迷瞪瞪的打瞌睡。听见矮榻上的动静,立马抬眸看了过去,凑上前,小声地开口唤道:“郡主?”
阿蛮睡眼惺忪,偏过头朝着她看过去。
竹香见她醒来,动作利索的去倒了茶水来,神情颇为心疼,嘀嘀咕咕道:“婢子还道,王爷何故命人将婢子急匆匆接了过来,原是又这般欺负了郡主。”
她上前,动作小心的喂了阿蛮喝水。
阿蛮抿了两口,这才又看向她,声音里尚带着朦胧的睡意,小声开口道:“几时了?”
幽州城的冬月,天色晚的早。
竹香将茶杯放到一旁,视线落在小郡主脸上,仔细端详着看,嘴里一边应道:“不过才将将酉时初。”
她留在汴州城,虽则有要照顾李秀的缘由,但到底心中牵挂小郡主,只觉得没有自己在小郡主身边,小郡主算得上是孤身在外,旁人定会照顾不周。
如今这般打量半晌,她眼眶都有些发红了,鼻子发酸,忍不住,抬手揉了揉眼角,小声嘟囔着:“郡主可是受苦了?婢子瞧着,郡主都瘦了。”
整张脸蛋都小了一圈。
阿蛮听着她小声地嘟囔,又见她眼眶红红的模样,不由得心头发软,从矮榻上拥被起身,伸手过去便揉了揉她脑袋,哄着她道:“怎的就受苦了?我可是好好的,倒是你,清瘦了许多。”
她说着,颇为嫌弃的样,轻声哼哼道:“如此再清减下去,可是不如原先好看了。”
竹香一怔,一时倒是再顾不上鼻子发酸了,只伸手,捧了自己的脸,又忍不住用力捏了捏,一张脸顿时都忍不住团了起来。
她正要开口,营帐外,亲卫忽而来报,言称今晚诸国要入医巫闾山狩猎,王爷请王妃前去。
医巫闾山乃幽州城的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