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定会暴怒,而后连夜追出幽州城。
阿蛮忽而背后惊出了一身冷汗,手脚都有些冰凉,再次看了他一眼,猛地转身,掀开车帘,娇声斥道:“停车!”
车夫微怔,但手中缰绳握的更紧。
阿蛮见状,更是心中发慌,甚而有些惊怒,她往夜色中看了一眼,心一横,便要跳车。
钱褚眼瞳紧缩,见她真的要不管不顾,立刻上前将人拽住,努极之下,直接将她扑倒在车中。
他俯身压在她身上,伸手狠狠的捏住她半张小脸,面目一时狰狞,咬牙道:“钱阿蛮!你竟敢!”
他气的狠了,看着她近在咫尺的小脸,喉咙微动,就要惩罚般的重重吻下去。
阿蛮已然察觉到他的意图,顿时心惊,双手往两人身前一挡,失措之下,直接疾声唤他:“钱褚!”
她声音隐隐发颤。
钱褚距离她,只差分毫。
阿蛮呼吸都有些急促,盯着他,见他动作停下,隐隐便有些委屈,眼眶都发了红。
钱褚额上青筋都暴起,盯着她一张小脸,极力隐忍。
阿蛮见他这般,缓了片刻,声音软了下来,声音极小的开口唤他:“阿兄,你松开我。”
她怕极了他这样,与她记忆中的模样完全不同。
钱褚手抚在她的脸上,并不起身,也不松开她,只压低了声音,哑声开口道:“我不放又如何?”
阿蛮说不出话来,她这般被扑倒,肩上的伤口被撞,再厉害的药丸也顶不住这疼。
她小脸有些发白,又因着这种无力抗拒,而觉得呼吸困难。
钱褚鼻间全是她的气息,这般的姿势,他甚至能感觉到她身体的娇软。
马车一路往南,速度渐慢。
阿蛮见他丝毫没有放过自己的打算,在他再次俯身之前,忽而略带恳求的,小声开口道:“阿兄是要伤害我吗?”
她双眸湿润,就这样软乎乎的望着他。
钱褚听她这样说,又被她这般看着,竟有些身体发僵了,就这般僵持片刻,他忽而从她身上起来,闭着眼,靠在一旁车壁上,呼吸粗重。
阿蛮见他起身,稍稍松了口气,不敢有丝毫耽搁,忍住伤口的疼痛,也动作迅速的坐起。
马车内,空间并不大。
玉石发出的光亮微弱。
好半晌,阿蛮听他呼吸平缓,才扭过脸看他,尽量冷静的问道:“阿兄要如何取他性命?”
她语调平淡,仿若丝毫不在意。
钱褚听她说完,偏过头看她,胸口憋闷异常,又觉隐有怒气翻腾,以至于他恨不能不顾她的意愿,强行占有她。
阿蛮见他盯着自己,并不说话,一时有些不安,眼瞧着马车还要往前行,她大着胆子再次揣测道:“阿兄是要用我,将河东王引出幽州城?”
钱褚已然不打算再和她多说了,只尽力的压制自己翻腾的怒气,靠在车壁上闭目养神。
但不过一瞬,他忽而伸手过来,紧紧握住了她的手腕。
他生怕她再次想要跳车。
阿蛮刚刚确实有那样的想法,但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她初初决定想要跳车的时候,毫不畏惧。如今被他这么一拦,刚刚想要跳车的勇气便减退了大半。
她整个人神色都有些蔫蔫的,只时不时的凝神细细听外边的动静。
她恐萧誉会真的追来。
幽州城内,灯火通明。
主街两侧热闹非凡,招呼客人的吆喝声此起彼伏。
幽州城乃军事重镇,以买卖兵器为生的百姓不在少数,主街之上,每隔十来步远,便会有一家兵器铺子。
诸国使团于城中共同参加夜宴。
萧誉今日见阿蛮身体好转,如此才来。
觥筹交错间,萧誉已然有些醉意。
他心中担忧府中阿蛮,眼神在屋内扫了一圈。白日里,比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