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今身上戾气森森,隐隐带着杀意。
阿蛮未曾见到过他如此,只颇有些怯意的,缓缓摇了摇头。
萧誉握着她的手收紧,注视她片刻,哑声开口道:“怕了?”
他看向她的眼神,让她心中发慌。
阿蛮想说不怕,但稍稍迟疑,到底还是没出声,只抿着唇,垂下了眼眸。
萧誉不允她逃避,将她下巴抬起,迫她与自己对视,而后再次一字一句地开口问道:“告诉我,怕不怕?”
阿蛮被他扣住下巴,与他四目相对,好半晌,脸色发白的低低开口道:“怕。”
她说这话时,睫毛不受控地轻颤。
萧誉盯着她,她怯怯弱弱,一双眼眸湿漉漉,他看得受不住,呼吸粗重,就连身子都有些发烫,猛地就凑上前,重重吻住她的唇。
阿蛮手心都出了汗,觉得实在受不住,胸口处发慌得让她不知所措。现下,他这般在她说出怕之后,重重地吻她,更让她连推拒的动作都做不出。
好半晌,萧誉将她松开,眼瞧着她被自己亲得迷迷糊糊,不由得再次凑上前,在她耳朵上亲了亲,声音含糊的开口道:“现在还怕?”
他呼吸灼热,阿蛮觉着耳朵有些受不住,忍住强烈想躲开的感觉,缓了缓,才声音含糊地开口道:“夫君何故吓我?”
他刚刚形容如何折断长信侯的手骨时,可谓是语气森森。
她心中委屈,又将他轻轻推开,抬眸看他,眼眶微微发红,略微停顿,才又继续小声开口道:“我此前从未见过长信侯。”
她说着“长信侯”三个字,眉心不由得微微蹙了蹙,实在厌恶。
萧誉起初不过是被那长信侯激起了怒意,而后便有些不可控,他盯着阿蛮,眼神落在她一张小脸上,即便现在她着男装,梳了男子发髻,但更显小巧,姿容姝丽。
长信侯如此才被她美色所惑。
他盯着她,眸底闪过暗色,不过片刻,他忽而将她松开,低头看她,声音压低地开口道:“他胆敢当着我面,冒犯于你,蛮蛮想如何处置?”
他语气平淡,处置楚地权势滔天的长信侯熊易,在他口中竟如同处置他麾下将士一般容易。
阿蛮疑心他要乱来,不由得压下自己心中隐隐生出的心慌感觉,只伸出手,去拽住他的衣袖,轻声地,试探地开口问道:“夫君想如何?”
萧誉见她这般,知她果真是有些被自己吓到,神色稍缓,盯着她的小脸,冷不丁开口道:“楚地狂妄,意欲从我手中夺北地,更欲取梁地而代之,如今,长信侯更觊觎于你,蛮蛮当我想如何?”
阿蛮竟一时说不出话来。
昔日,宋太祖就曾直截了当地对着南唐后主李煜表明,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如今,楚地野心勃勃,意图夺取梁地北方霸主之位,萧誉岂能容其放肆,定会将这念头掐灭在胎中。
阿蛮一时有些走神,他今日亲自出手,将长信侯狠狠打了一顿,甚至于更是如他所说一般,将长信侯指骨一根根折断。
如此种种,他的手段,着实让她心惊胆战。
尤其如今,阿兄躲在暗处,更是意图谋他性命,一旦事发,绝不会善了。
萧誉见她走神,伸手在她脸上轻抚片刻,然后,哑声哄着她道:“我见蛮蛮常于卧房中读《太公六韬》,想必于用兵打仗上,自有一番见解。若有朝一日,我梁地与楚地大动干戈,蛮蛮可愿意当我军师?”
阿蛮回过神,听他说完这段话,不由得微顿,呆呆地望向了他,见他神色严肃,她又觉得手心有些出汗了,只慢吞吞地开口道:“夫君所言,可能当真?”
如梁地周寅,博学多识,熟读兵书,乃才堪堪被萧誉唤一声先生。
萧誉神色未变,见她如此认真,身子不由得微顿,望向她的视线,隐带审视。
阿蛮见他不出声了,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