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誉动作极慢的,将怀中阿蛮轻轻的放到床榻上。
府医在侧,神色严肃,命闲杂人等回避,等屋内安静下来,他才给阿蛮开始处理伤口。
伤口不至于伤及性命,但看着可怖。
阿蛮疼的浑身都是汗湿,又因伤口在后边,她如今只能趴在床榻上。
府医动作很快的给她将伤口处理好,又安嘱她,不能随意碰触到伤口。
萧誉始终在一侧,看到那莹润的肩上多了一道狰狞的伤口,脸色越来越沉。
阿蛮起先不过是被吓住了,才嘤嘤哭泣,如今伤口处上了药,疼痛感稍减,浑身的疲惫感立刻涌了上来。
但她只伸手,用力抓住萧誉的衣袖,迷迷糊糊的不许他走。
萧誉大怒,本想立刻出门,去追责此事,但衣袖被她这么一拽,如何动弹得了,只坐在她身边,伸手轻轻拍着她,哄她入睡。
他声音低沉,极具安抚的力量,阿蛮很快停止啜泣声,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萧誉视线落在她昏睡的小脸上,他从未想到过,她会忽然出现在幽州城。况且,还身穿了一身侍从的衣裳。
她的呼吸渐渐变得绵长。
萧誉拧眉片刻,将衣袖从她手中拽出来,而后起身,大步出了卧房。
卧房在,郡守孙尚河立在台阶下,孟宇在另一侧,亦脸色难看。
刚刚鲁莽出手伤人的士兵,双手被绑,跪在地上。
听到王爷出来,孙尚河先一步上前,脸上满是懊恼之色,惭愧解释道:“幽州城乃军事要地,总惹他国觊觎,城中常有诸如楚地、蜀地、魏地等人马刺探消息,是以才养成了我们士兵骁勇善战,以及粗暴多疑的性子。”
他说着,小心的打量着萧誉的神色,稍顿,极为认真的开口道:“臣下如今已将伤人之人,绑来请罪,请王爷定夺!”
一旁,孟宇先看一眼跪在地上一声不吭的士兵,转而又看向孙尚河,最后看向王爷,低声开口道:“幽州城治军彪悍,常用极端手段锻炼将士,但长期以往,必对将士有所影响。”
孙尚河很是认真听他的话,而后,便听的脸色铁青,他一概得意于自己创新的治军手段,哪曾想到,会因此事而受到批评。
他皱着眉,将孟宇的话打断,开口道:“孟将军此言差矣,带兵打仗,重要的自然是我们的将士上疆场能杀敌,能打胜仗,其他的一切,都可以往后排。”
孟宇冷眼看他,早就有些看不惯幽州城的做派了,现如今,又因士兵鲁莽,而差点危及王妃丢掉性命。
他冷笑一声,丝毫不退让,沉声道:“幽州城将士皆自视甚高,动辄就要拔剑拔刀,如此治军,敢问孙郡守,你竟都不心慌?”
孙尚河正因为手下士兵伤到了河东王妃,而心虚万分,如今被孟宇这般一说,他脸色都变了,也不再回孟宇的话,只忽而一掀衣袍,同样跪倒在地,高声道:“王爷,今日之事,绝对只是个意外,更不能因为这一件事,而抹去我幽州城将士的所有功劳。”
萧誉还有些许的醉意,此刻,他神色冷硬,紧紧盯着孙尚河的脸,隐忍片刻,忽而,一字一句的开口道:“孙郡守有失察之责,速去领罚二十杖。”
孙尚河眼皮一跳,猛地抬眸,看向王爷,本想开口求情,但王爷的眼神,却让他一声都不敢再多说。
很快,他领罚。
郡守府内,灯火阑珊。
萧誉再次回到卧房的时候,阿蛮已经醒来,不过只昏睡了片刻,她就被左肩的伤口给疼醒了。
卧房内,安静如斯。
她趴在床榻上,时而睁眼,便觉心中发慌。
萧誉进入卧房,一眼瞧见她正眼巴巴看着自己。
因为刚刚疼的厉害,现下,她的一双眼眸还湿漉漉,水汪汪的看着他。
萧誉一时间,心头发软,快步朝着她走过去,就连声音都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