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蛮察觉到他看自己,偏过头去看他,而后,缓缓起身,走到他身前,仰起小脸,体贴问道:“夫君刚回?在衙署可是用过饭了?”
萧誉不喜她看小郎将的眼神,现下见她这般,脸色才稍微缓和,但心里依旧颇有些别扭,声音冷淡回道:“尚未。”
阿蛮知他性子,并不在意,扭头看竹香一眼,略微思虑一下,吩咐道:“今夜你且守在这里,若李郎将再发起热来,速去唤府医前来。”
她对暖阁值守仆妇不太放心。
竹香对小郡主命令言听计从,立刻低声应诺。
萧誉见她安排妥当,正欲开口说话。
她已经又重新看向他,开口道:“夫君处理公务辛苦,怎好空着肚子?”
她说着,便命人去厨房传话。
萧誉要说出口的话便吞下去了,转而冷不丁开口道:“今日,我收到吴越来信。”
他这话说得着实有些突然。
阿蛮微怔,而后反应过来,不由得提起心来,试探问道:“我阿兄手书?”
萧誉打量她片刻,缓缓点头,继续开口道:“是你阿兄手书。”
阿蛮沉默,自前两次吴越被攻伐,她现下生怕是吴越又遭劫难。
现下,还在暖阁内。
她不说话,萧誉视线便从她一张小脸上移到一旁李秀身上。
李秀脸色颇为苍白,十分虚弱的模样。
萧誉与他对视,将手里拿着的一瓶伤药扔进了他怀里:“好生养伤,大丈夫是该战死疆场,马革裹尸,而不是躺卧床榻,耗费半生。”
李秀将伤药接住,而后紧紧握住。
他自然憧憬战场杀敌,威风八面。
可如今,他能不能站得起来,都是个问题。
直到王妃随着王爷离开,他都有些发怔。
竹香见他精神不济,又急急命仆妇去厨房传话,做些清淡的饮食来。
李秀听到她声音,收回心神,偏过头去看她。
竹香吩咐完仆妇,一回过头,便瞧见他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看,不由得有些疑惑道:“身体可是不舒服?”
这般说着,她心生担忧,重新回到他身边跪坐,伸手便要去探他额温。
府医交代过,如同小郎将这般受伤,一般都会在夜里发上几次。
她有些紧张。
但她手还还没有碰到他,他忽而下意识地往后一撤。
见竹香动作顿住,他脸上的懊恼之色转瞬即逝。
在竹香眸色暗淡,欲将手收回去时。
李秀反应极快,一伸手握住她手腕,拽着她将手放到自己额头上,低声开口道:“好像又有些热起来了。”
果然,他如此一说,竹香立刻忘记刚刚一瞬间的尴尬,紧张起来了。
她并不能分辨他体温是否升高,只觉手下皮肤滚烫。
正着急忙慌想要起身去命仆妇唤府医来,李秀就再次将她拽住了,望向她的时候,他脸色苍白,眼眸湿漉漉,极是懂事道:“府医这两日为我奔忙,已经疲倦得很,不过刚刚发热,并不是很严重,姐姐不必忧心。”
竹香怔怔,果然听他的话不起身了。
但李秀脸色确实有些不好,这次受伤,颇有些伤到他的根本。
竹香跪坐在一侧,已经无心再做旁的事,只面露忧色地看向他。
李秀不敢大动,和她说完话,很快就闭上双眼,微微喘着气。
从暖阁出来,阿蛮跟在萧誉身侧,一路行至后院。
眼瞧着萧誉不肯再开口与自己继续刚刚的话题。
快要到卧房时,阿蛮忍不住先开了口,试探道:“夫君可否告知,我阿兄来信所为何?”
她问完,心口一时有些忐忑。
萧誉看她一眼,见她眼巴巴望着自己,缓了片刻,状若无意般,从袖中将手信摸出,递到她的面前。
他在衙署,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