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对小郎将的关怀,也实属超出寻常了。
府医压下陡然升起的心惊,急匆匆施礼告退。
阿蛮顿了片刻,看李秀一眼,又将暖阁外两名值守仆妇唤进来,极是慎重地吩咐道:“李郎将暂时在府中养伤,尔等务必小心照顾。”
两名仆妇齐齐应诺。
阿蛮缓了缓,才嘱咐李秀一番,让他安心养伤,说着说着,她身子一顿,面露不解地看向他,疑惑问道:“她为何要刺你?”
李秀喉咙微动,敛去眸底暗色,见她望着自己,斟酌答道:“她于封丘邑时,便屡次找我麻烦,恐早想对我除之而后快。”
小郎将一概纯善,阿蛮不疑有他,面色颇为凝重。
竹香在一侧,也忍不住目露担忧,又有些气愤愤,到底憋住了,只临走前,忍不住说了句:“我晚些时候再来看你。”
阿蛮从暖阁出来,一时颇有些头重脚轻之感,刚刚情状实在吓人,她有些缓不过来。虽则知李珂儿自小刁蛮,却未料到她竟会伤人性命。
快行至后院时,她脚步慢下来,偏过头看竹香,吩咐道:“命人去门房等着,若王爷回府,且让他先别去衙署,就说我寻他有事。”
她要与他说李珂儿的事,非单单就李秀这件事,而是那李珂儿实在是嚣张跋扈,太过于目中无人了些。
竹香眼眸发亮,点头应诺。
宫中,王太后李凤梧留萧誉用完午膳,眼瞧着他有些心不在焉,她端着茶水抿了一口,才慢悠悠开口道:“坐不住了?”
她语气颇有些酸涩。
萧誉回过神,脸上表情正经了一些,沉声道:“衙署还有些事。”
他正待要再说出几件公务,好叫母后放人。
李凤梧已然不满看向他,哼声道:“打量着我不知,衙署压根无事,竟就连哄骗都这般不用心。”
他分明就是刚回汴州城,衙署就算有事,也一时半刻的用不上他。
萧誉颇有些不自在了,干脆正色道:“非我不愿在宫中陪母后,而是珂儿昨夜在我府前,竟无故伤我部下,我欲回府,处置此事。”
李凤梧微怔,而后眉头轻轻蹙起。
萧誉起身,盯着她片刻,斟酌着继续道:“万望母后此次不要再包庇于她,我若不处置她,恐众将士寒心,也难以服众。”
李凤梧平日里虽偏袒宠爱李珂儿,但事关重大,她亦严肃了脸色,压着怒意道:“她性子难驯,如今竟敢伤朝中武将,若再不严加管教,恐早晚有一日,会出大乱子。”
她说着一顿,手往旁边扶手上重重一拍,厉声道:“此事我来处置,你且回衙署,处理公务。”
萧誉知自己母后一向深明大义,如今得她承诺,才放下心来。
他从宫中出来,踟蹰片刻,并未直接回府,而是果真去了衙署。
从五月离汴州城,如今到九月才归,他已经有小半年未亲自处理过公务了。得知王爷亲去衙署,陈数、孟宇等朝臣互相传递消息,纷纷打马前去。
直至夜半,萧誉才从衙署出来。
王府内,阿蛮已经睡下,她等至深夜,实在犯困,又觉萧誉不会回来,才命仆妇熄灯,上了床榻。
正睡得迷迷糊糊,隐约察觉身上忽然有个男人压上来,捧着她脸就亲了上去。
阿蛮顿时惊醒,鼻间闻到阵阵酒味,一时惊呼出声。
萧誉抬起头,支起半边身子,视线落在她小脸上,哑声道:“我将门外仆妇全支走了,蛮蛮想叫便尽情叫。”
他说着,又忍不住地凑上前,在她额上、脸上,开始胡乱地亲。
阿蛮知道是他,放下心来,但又因他那句毫不顾忌的话,而觉得颇为羞恼。不知他喝了多少酒,只觉得自己都要被这酒味熏得有些醉了。
正欲将他推开,未曾料到,他已经先伸手,将她胳膊用力压到两侧,让她动都不能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