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丽姬容貌被毁,彻底失宠于武信侯。
阿蛮听完,沉默不语,好半晌,才抬眸看向他,语速极缓道:“你从何处得知?”
如此隐秘之事,又怎么会公之于众。况且,如今洛芙行事,依旧备受推崇,可见此事,对其并未产生影响。
屋外,雷声大作。
李秀眼神在自己身下积水上一扫而过,然后慢慢看向她:“安阳邑百姓并不知晓此事,此事只在贵族间偶有传闻,但平日里,洛芙广交好友,她为人亲善,待人接物皆真诚相待,是以,并没有人信她会如此恶毒行事。”
阿蛮亦审视般看向他,低声问道:“你信了?”
李秀回忆起城外的洛芙,他以往只听闻过洛氏女的美貌,却没有亲眼见过。那日惊鸿一瞥,确实好看。
但小郡主这般问。
李秀立刻点了点头:“我信。”
不仅信了,还当作有趣的事情,讲给她听。
阿蛮略微思索,看着他,开口道:“为人凡谋有道,必得其所因,以求其情。洛芙此举,谋定而后动,先谋夺武信侯与丽姬的信任,而后再利用这种信任,用两个谎言迷惑住二人,最终达到自己的目的。”
李秀颇有些怔住,他本就想告知她秘事,以博她一笑。未曾想,她倒是将事情来龙去脉,归纳为此。
他望着她,竟一时觉得心潮澎湃,心口越发跳动频繁,只觉她与一般女子不同。
阿蛮说完,冲着他弯了弯眼眸,轻声道:“本来唤你,不过是为了了解封丘邑现如今情形,未料到听到了这么有趣的事。”
李秀见她对着自己笑,脸色不禁有些发烫,说话也有些许的结巴:“楚地还有颇多有趣之事,若有机会,属下日后慢慢讲给王妃听。”
他说着,又谨慎道:“封丘邑,并无大碍。”
阿蛮见他对封丘邑情况守口如瓶,也不再多问,转了个话题道:“你身上可冷?”
在他刚刚一进偏厅的时候,她就发现了,他身上衣裳湿透,就连头发都往下落水。
李秀脸色越发的红,只觉得自己如今实在难看,在她面前,竟有窘迫之意。
他垂下眼眸,干巴巴答道:“不冷。”
这屋中,一时沉寂下来。
李秀双手紧握成拳,想告辞,又不舍就如此离开。只鼓起勇气,又抬头朝着她看过去。
这一看,就发现王妃也正在看自己。
他心口忽而咯噔一声。
阿蛮并未应他,只是吩咐门外仆妇迅速送干净衣裳和热水来。
李秀呆呆看她,忍不住唤道:“王妃?”
阿蛮轻嗯一声,疑惑看他。
他顿时不开口了,只浑身紧绷地等着那仆妇送衣裳和热水来。
仆妇动作极快,给他捧来一身亲卫的衣裳。
李秀接过衣裳,又有些迟疑。阿蛮意识到不妥,很快起身,冲着他开口:“你就在偏厅将衣裳换好,再喝碗热汤。”
她说完,未等他应声,径直朝屋外走去。
但偏厅门一打开,她脚步顿时停在了原地。
钟彦不知何时回来,竟就站在偏厅外,雨幕中,他的身影一动不动。
他几乎一日一夜没好好睡了,连夜奔去吴越,本想再疾驰回封丘邑,可他额上伤口实在狰狞,怕吓到小郡主,只好在吴越养了几日,伤口稍微好转,他立刻出发,一路北上。
本以为一路上会疲惫不堪,却未曾想到,是归心似箭。
一回到封丘邑,他就直奔郡守府,而后才知道,小郡主竟在面见那个梁地的小郎将。
如此深夜。
他心中一时空荡荡,竟有天地辽阔之感。
阿蛮见他站在雨中,一动不动,不由得面露不解,轻声唤道:“钟彦?”
钟彦听到她的声音,才慢慢抬起头看向她。
他眉间本就有一道疤痕,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