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蛮本欲等他吃完,收拾完食盒就走,哪里料到他忽然说这么一句话。
她一时有些迟疑,但很快,就重新坐了下来。
萧誉这才满意,重新将案牍摊放到面前,一本正经地开始处理军务。
阿蛮在他对面,正襟危坐。
衙署内堆积的公务自然是一时半会儿都处理不完,阿蛮便瞧着他处理完一桩又一桩。这么看着,很快,她便有些困乏,动作极其轻微地打了个哈欠。
萧誉在对面,抬头看她一眼,他本就从西南边境一路急行军才赶回汴州,昨夜又那么折腾,此时瞧见她困乏,不由得也觉有些困意。
阿蛮正揉眼睛,便觉面前萧誉起了身,他一言不发,绕过桌案直接行至她身边,一俯身,将她打横抱起,往矮榻上去。
他这样,阿蛮自然不能将他往好了想,只以为他脑子里还想着那档子事,小脸一下刷白,又急又气,最主要,现在是大白天,就算是衙署内的人大多都在休沐,但总也会有人进出。
她那一点困意都很快就没了,在他怀里,努力正经起脸色,严肃问他:“夫君是想在衙署里,白日就行那敦伦之事?”
萧誉身子一顿,低头看她,瞧见她板着的小脸,不由得冷笑一声:“蛮蛮若是想,夫君也倒是可以满足你。”
阿蛮本意是劝解他,哪里料到会被他故意曲解,一时间,小脸通红,又不敢随意回话,只敢怒不敢言的望着他。
萧誉可不管她如何想,将人放上矮榻,自己便也顺势躺下,在她又要开口前,直接抬手捂住她的双眼,凑上前,在她耳边,威胁开口:“睡觉,再不睡我就要了你。”
阿蛮极力忍住他手臂箍在自己腰间的不适感,连声都不敢出了,赶紧闭上了眼。
萧誉静静看她一会儿,抬手将人往自己怀里拽了拽,也闭上了眼。
日头正好,厅堂内,萧誉很快睡着,他实在是疲乏极了。
等再醒来,已经是日暮西斜。
屋内光线昏暗。
怀中抱着的阿蛮已不见踪影。
萧誉仰躺在矮榻上,用力揉了揉眉心,猛地坐起身,高声喝道:“来人!”
门口的亲卫即刻上前应诺。
他满脸不悦,直接问:“王妃几时走的?”
亲卫不敢迟疑,立刻回道:“王妃在午时初走的。”
算时间,不过就是他刚刚入睡。
他竟然连她何时走都没察觉到,他的警觉心,在她的面前,竟然荡然无存。
萧誉挥退亲卫,坐于矮榻上,拧眉沉思。
当夜,萧誉又是彻夜未归。
阿蛮本是提心吊胆,知他不回府,即刻放下心来。
五月初,钟彦从吴越再次归来,与此同时,还带来一封吴越王钱褚的手信。
阿蛮在暖阁内见钟彦,沉默看完手信,便即刻燃着灯火,将其销毁,眼瞧着火苗逐渐将手信吞噬,她才慢吞吞开口:“你知古人智慧,博大精深。以史鉴今,方能行以至远。我近日看了本古书,里面谈到“捭阖”,‘粤若稽古,圣人之在天地间也,为众生之先’,意思就是说纵观古今历史,可知圣人生活在这世间,就是要成为众人的先导。”
她说着,偏过头看钟彦。
暖阁内就他们两人,钟彦正立在她身侧。
钟彦已然是第二次为小郡主和吴越王送信了,他自己快马加鞭,比当初他们一行送亲车队走的要快许多。
阿蛮将手信彻底烧成灰烬,而后笑了笑,继续轻声开口:“我自然比不得圣人,但既然拥有先机,就要享先机之便利。”
那场如今已渐渐有些模糊的梦境,所能带给她的提示不多,但已经足够让她比很多人掌握先机,快人一步。
她本以为乖乖嫁给河东王,吴越就会免遭战乱,就不会国破家亡。但上次蜀地忽然出兵,吴越险些灭国,让她忽然意识到,单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