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蛮亦听到马蹄声,落在李秀身上的视线收回,抬眸往萧誉方向看去。
将将要到阿蛮车架前时,萧誉猛地勒住缰绳,马匹嘶鸣,马蹄高高扬起。
李秀心惊,压下刚刚躁动的心思,行军礼:“王爷。”
萧誉并未看向阿蛮,视线略带审视般的看向李秀,而后点点头,语调平淡:“本王记得你。”
李秀顿时双眼发亮,河东王智勇无双,是梁地多少男儿的崇拜对象。如今,他竟主动和自己说话!还说记得自己。
阿蛮就在旁边看着,并未插话。
萧誉依旧未看阿蛮,反而对李秀态度颇为温和,考究了几句他的兵法,便发话让他家去。
等李秀满怀激越的走远,萧誉这才看向阿蛮,脸上并无表情,甚至没有说话,很快,他冷着脸,调转马头,竟没有进府,而是朝着来时的方向去了。
他这模样,阿蛮微微愣怔,便断定他定是不高兴了。
可明明刚刚他是要回王府的,难不成是在见到她之后改变了主意,她竟如此惹他厌烦?
阿蛮一时茫然,又有些忧心忡忡,她本来就尚未想到办法求他,如今要是连他面都见不到,这样下去,怕是蜀国的铁蹄都要踏进吴越的西都城了。
竹香在旁边看着,也觉得迷糊,左思右想,自己急急跳下车,安嘱阿蛮:“郡主且快去追王爷,王爷这看起来像是闹小性子了,需得好生哄哄!”
她这是想的周全,让小郡主独自去哄,好抹得开面子。
阿蛮看她一眼,一咬牙,吩咐车夫:“跟上王爷。”
萧誉果真又回了将军衙署。先前未成婚前,他便时常宿在这里,衙署这里洗漱用具一应俱全。
阿蛮的马车毕竟不如萧誉的马快,足足慢了一刻钟,她才在衙署门口下了车。
不过走出两步,她又回过头,吩咐车夫先行回府,不必等她。
然则,阿蛮行至衙署门口,守卫却不让进,说是要通传王爷。
她孤身一人,倒是落落大方,笑着应好。
守卫不敢多看她,一路跑着进衙署厅堂。萧誉正坐在案几后,面沉如水,一动不动。
守卫心里一时有些突突,硬着头皮开口:“王爷,王妃来寻您。”
萧誉这才有些反应,抬眸看向他,目光森森:“让她等。”
守卫疑心自己听错,但又不敢多问,躬身应诺,转身跑了出去。
阿蛮心中正在忐忑,她正在想自己如何开口求他。
守卫极快的回来,声音有些迟疑:“王妃,王爷公务繁忙。”
他已经极力说的委婉。
阿蛮听了出来,这是萧誉不想见自己。她朝衙署内看去,远远的能看见里面已经亮了起来。
天色已晚。
她白日里,本就在衙署外踟蹰许久,又去东市转了好几圈,如今已有些饥肠辘辘。
他却不知闹起了什么别扭,连见也不肯见她。
这般一闹,阿蛮的气性也上来了些,她脸上依旧带着温软的笑,朝着守卫开口:“我自是知道王爷公务繁忙,我在这里等着便是。”
她本就娇娇弱弱,如今又这样。
守卫立时心生不忍,硬生生忍了小半个时辰,一声不吭,一扭头又跑了进去。
厅堂内的烛火是亲卫点亮的。
萧誉依旧维持着刚刚一进来的姿势,端正坐于案几后,一动不动。
守卫再次硬着头皮通传:“王爷,王妃已经等了许久。”
萧誉眼皮动了动,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忽而问了句:“她自己?”
守卫有些摸不着头脑,却依旧老老实实回答:“是王妃自己,并无旁人陪伴。”
竟连个侍女都没带。
萧誉手指轻敲桌面,也没放话,语气极淡:“她喜欢等,就让她等。”
守卫微顿,嗫喏出声:“天寒地冻,王妃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