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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室电话陡地响起来,吓了他一跳。程庚明没好气拿起话筒粗声粗气斥道:
“什么事?!”
秘书战战兢兢道:“有……有位老同志想见您,我说要预约,他说……他说……”
“他说什么?”程庚明怒道。“他说以前找您就是一个电话的事儿,还说……还说您不叫成……成……”
难道方晟护子,亲自杀上门来了?
瞬间程庚明差点瘫到桌下,两眼发黑、嘴里满是苦水,缓了近半分钟有气无力地说:
“请……请他进来……”
没多会儿,一个须眉皆白、神采弈弈的老者大步进来,嘴角含着冷笑道:
“庚明架子不小啊,以前你去见我有这么困难么?”
“许……许书计!您请坐,您请坐!”
程庚明心里半块石头落地的同时另半块结结实实堵在嗓子眼,很显然,善者不来来者不善,许玉贤肯定上门算账的!
果然,许玉贤也不客气直接坐到会客区的上首沙发,冷冷道:“几年不见,小程名字都改了,是不想跟我们这些老家伙打交道?”
小程——程庚明还真得老老实实接受这个称号,无它,当年小程还在三滩镇工作时许玉贤已是梧湘市长;多年前韩子学生日酒宴上,“正阳”、“朝阳”、“晓宇”一路叫过去,都很自然。
“老领导说哪里去了,”程庚明赔笑道,“我们这些人当年都受过老领导的栽培,大恩大德没齿难忘!老领导来杯白茶?”
“不喝!气都气饱了!”
许玉贤板着脸说,“在梧湘期间我为什么不遗余力提携你们,说到底因为你们这班人能做点实事,能处处为老百姓着想,能把地方经济推上前!当然我也处理过干部,我处理的都是不求上进、好吃懒惰、贪污受贿的败类!小程仔细想想,我可曾有过公报私仇?”
“没有没有,许书计风范道德向来是我们的楷模。”
程庚明一迭声道,根本不用“仔细想想”,就是有也必须说没有。
大概因为态度还不错,许玉贤放缓语气转入正题:
“白钰是方晟的儿子,这一点你想必知道;既然知道,为什么处处刁难?连纪委都派出去了,好大的手笔!小程,你忘了方晟两次,双江省纪委两次下去赔礼道歉、损兵折将的教训么?”
“竟有这事?”程庚明故作诧异,惶恐地说,“向老领导保证,我根本不知情,也没人向我汇报!上次……上次准备把白钰调到大镇本身也是好意,但沟通出了问题反而产生误会,我被韩书计严肃批评了一顿……”
许玉贤森然道:“你以为天高皇帝远,在町水就能肆意妄为吗?别忘了町水上面有桦南,桦南上面有京都!你搞的小把戏自以为高明,殊不知就象课堂上学生做小动作一样,老师都看得清清楚楚!”
“我这就打电话到商林,不管他们出于什么理由都必须立即解散,销毁所有档案资料!”
“不是这样处理!”许玉贤岂会被程庚明诳过去,略略停顿后说,“既然查,就必须有调查结论,黑是黑,白是白,白钰到底有没有问题要交待清楚!”
“那当然,要给白钰一个公正的说法!”程庚明道。
“最公正的说法就是追究当事人责任!一位满脑子想着工作、在脱贫致富工作中闯出新路子的年轻干部,为什么被说查就查?难道不该从制度、从纪委领导素质和人品等方面找原因吗?”
许玉贤意有所指地说。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终于提到程庚明最不愿意面对的难题了!
许玉贤的意思要让出头查白钰的纪委领导受到应有的惩处,可可可可……上次才被韩子学摁着脑袋舔干自己的唾沫,把廖长伟和雷同贬离商林;这回再拿掉傅大维,简直就是威风扫地、颜面无存了!
程庚明干咳一声,脸上的笑容更谦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