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率说吧,伯林承认重大失策以润泽几任领导班子的作风以及整个体制的效率,他觉得高架不可能五年内启动,地铁更要到十年以后。平翰集团低价购入地皮可以解释为打提前量的商业行为,试问有几个开发商拿了地不捂段时间?偏偏老弟你去了,大伙儿没反应过来第一个月就下令启动高架项目,成坤想退出都没机会嘛;然后你又快刀斩乱麻地把地铁项目弄上马,那时伯林已经骑虎难下后悔莫及!”
方晟无奈地笑笑:“听出来了,陈兄是真心夸我。”
“计划不如变化,润泽很多人都被老弟你将了一军,明处是伯林,暗处不知多少呢,”陈皎道,“这事儿上纲上线吧伯林不被撤职查办起码得蜕层皮,但静下心来想想也就那么回事儿,说白了跟获取内幕消息炒股一样,只要买地皮时没有欺诈行为,盖房子时没有偷工减料,卖房子时没有虚假宣传,就是一桩生意。老弟以为呢?”
“陈兄在双江都这么教育下级?”
陈皎大笑:“这不帮伯林说情嘛!其实类似事儿段勤他们没少干,只是伯林事事冲在前头,被郑南通盯上了郑南通也不是东西,坑副手对他有啥好处,真以为能把咸翡拉过去呀,呸,想得美!临海又不是他古华自家开的杂货店,说谁就谁啊!”
方晟最喜欢听这种不经意间流露的内幕,能掌握更多水面下的东西,不动声色道:“我是真没想到咸翡会跳出来,又不是不知道卢克松什么货色。”
“卢克松就是魏仁相的一条狗,派到润泽专门咬人的!”陈皎恨恨道,“姓咸的看着别人发财急得快疯了,企图借助机会搏一把;他的后台就是齐蔚冰嘛,平时耀武扬威,在任大伟面前乖得象孙子老弟无论如何帮伯林顶住,有他镇着郑南通耍不了鬼,否则老弟就得冲到第一线了。”
这也是方晟千方百计避免的,特别在京都方面似乎有所动作的时候,万事“稳”字当先。
“好,力争完成陈兄交待的任务,”方晟终于松了口,“伯林那边也麻烦你多了解,有啥情况及时通气,不能在工作上陷入被动。”
陈皎知他暗示透彻掌握娄伯林涉事程度,如果还有关键、重要证据落在郑南通等人手里的话,就不是润泽能压得住的。
形势很明了,别说什么移交不移交,恐怕上周五卢克松就向魏仁相打过小报告了。
现在,魏仁相也在密切关注润泽的动态,作为主正一方的大员,方晟每个动作、每句话都将被他审视,稍有不慎就会波及自身。
所以查与不查,查到什么程度,宛如刀尖上跳舞须得把握好微妙的平衡。
就在润泽体制内暗流汹涌之际,临海省委高层又发生不和谐的争端。
平心而论,自从徐璃在常委会上不惜掀桌子来维护方晟、任大伟为首的主要领导作出让步后,常委们尤其魏仁相特别识相,不管什么场合尽可能让着她,避免发生类似不愉快。
话说徐璃毕竟只主管统战系统,工作方面与其他常委的交集不多,除了定期不定期召开的常委会等规定动作会议,以及各类需要领导班子集体亮相的活动,大家刻意不跟她同台的话其实见面机会不少。
即便一起出席会议,都端端正正坐在主席台也不会交头接耳,会议一旦结束各自去也,乡镇干部散会后勾肩搭臂、呼朋唤友到哪儿喝酒的场面,在省委高层根本不可能出现。
省委如此,到了京都层面要加个“更”字。以前于老爷子说与樊老爷子交情一般,方晟感到震惊,觉得解放前戎马生涯、解放后共同建设,按说都应该在血与火考验中形成深厚的革命友谊。
但事实如此。别说于、樊二老,就是白、樊两位军中巨搫的老部下上门看望,也就是敬个礼叫声“老首长”,然后一本正经回报相关工作,绝对不会张家长李家短地海聊。
更有甚者,哪怕到了饭点老部下们说走就走,都不会